‧注意事項
此為遊戲「美男戰國◆穿越時空之戀」的同人創作。
本文的CP為「家康 × 主人公」。
為小片段集結的產物,課題目前大概多來自ASK跟各種突發奇想,也許還有其他來源管道。
之後會繼續在這篇更新其他小片段──最後更新時間:2017/07/01。
另外,文筆不好還請多多包涵(鞠躬)
【美男戰國】雛霰似的時光
❖章節
*課題:政治聯姻(2017 / 07 / 01,From:佐助の部屋~戦国武将の結婚観)
「哇沙米還是胃口那麼好啊!一下子就把籃子裡的食物吃光光了!」
綠意盎然的庭院一隅,蹲下身子的妳開心地撫摸一頭被妳喚為「哇沙米」的小鹿,而小鹿安份乖巧地任妳摸頭,從小鹿微瞇起的眼睛來看似乎也很享受妳的撫摸,隨後還撒嬌似的往妳身上蹭了蹭。
忽然間,本來還跟妳嬉戲的小鹿抬起頭,晃了晃腦袋,朝妳左手邊方向走了幾步。
「嗯?哇沙米,怎麼了嗎?」妳疑惑地看著出現不明舉動的小鹿。
「呦呦──!」小鹿對妳又叫又跳,好似有些興奮。
「咦……這、到底是?」
就在妳更加一頭霧水的時候,小鹿進一步咬著妳的衣袖拉往狹小的矮樹叢縫中。
「等、等等啊!哇沙米!你到底是怎麼了啊?」
雖說還只是年幼的鹿,可拉扯的力道應付起來卻相當吃力,終究只能一面撥開細小的枝葉,一面順著小鹿引領的方向走去;辛苦地挨過一小段小鹿專屬道路,來到第四個矮樹叢縫隙前小鹿便停了下來,妳也頓時領悟小鹿一連串奇怪行徑的原因──小鹿的飼主,也就是妳的戀人他正站主屋旁的庭院小徑上。
「啊……原來是家康在附近啊,難怪哇沙米這麼興奮!」妳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不久,發現他好似正在跟什麼人說話,由於彼此相隔仍有段距離,而僅能捕捉到難以分辨的片段,另一方的身影被附近的建物遮蔽而看不出來是誰;不過,妳記得他無意間曾提到今日會與某一位領主會面,很有可能現在就正在跟對方談論嚴肅的事情,所以,妳也就打算這麼帶小鹿悄悄離去。
矮樹叢後的妳留戀地望著他工作的模樣,然後,一名女子從建物後走出來到他的身旁。
與所想的不同使妳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沒能留意身邊的小鹿。
小鹿朝妳叫了一聲,就逕自奔向自己的飼主。
與女子交談的他警覺到興沖沖的小鹿,而連忙擋了下來。
當下他皺眉嚴厲地吼了小鹿一聲,但顧慮到身後的女子,便斂起怒意向對方致歉。
女子也很快讓變了色的花容回到往常,看著為祈求原諒而蹭著飼主的小鹿,那名女子溫和笑臉中展露出對小鹿的興趣,微蹲身子試著想親近小鹿,本就不怎麼怕生的小鹿只是眨了眨眼凝視女子。
即使與小鹿嬉戲互動,女子仍不失優雅,舉手投足彷彿柔美的樂曲流淌至心中。
這位應該是哪一家的公主吧──妳在心裡這麼想。
之前被派去參加過一些交流聚會,聚會中的夫人公主們皆如女子這般。
綢緞般的柔亮長髮,清雅的妝容搭配一抹幅度恰到好處的微笑,談吐措辭散發一種出眾的高雅氣質,同時內心蘊藏各自於這個時代的體悟,如一朵嬌嫩華美卻又凜然綻放的花──雖然這種說法不太恰當,可對於妳這樣生長於五百年後的一般人來說,總情不自禁地在心裡感嘆她們真的都好像「公主」一樣。
望著他和女子兩人構成的畫面,畫面不帶一絲違和感,妳無意識地抿住嘴唇。
「咦?公主、殿……下?」
聞聲,妳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而霎時將雙眼瞪得圓圓的。
在妳所躲藏的矮樹叢附近的一棵大樹後,一位年輕男子也瞪大雙眼地盯著妳──妳認識這個人,此人在德川家中年紀尚輕而能力卻媲美資深家臣,偶爾送茶到商議要事的會議時幾乎都能看到對方的身影。
那名年輕家臣看了看妳、又看了看遠處的他,立刻衝到妳面前手足無措地比劃。
「哇啊!公、公主殿下!真是剛好呢、居然在這裡遇到──」
「哈哈……是、是呢!真是巧、啊。」
「啊──公主、大人他……不!那、那個──唔嗯、大人他絕對喔、絕對沒──」
「就別那邊瞎忙掩飾了吧、你這小子。」
「咦?」妳跟年輕家臣異口同聲地發出一聲驚愕。
年輕家臣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另外兩名男子,方才發話的是臉色與其口氣一樣嚴肅的男子,那人伸手揪住年輕家臣的後領,另一位則神色自若地對妳頷首致意,而這兩人也都是妳的戀人底下重要的家臣。
「還想說你跑哪去了,結果居然跑來偷看家康大人跟別人的會面!」
被嚴肅的男子如此斥責後,年輕家臣沒有因此反省,反倒是噘著嘴跟對方頂嘴。
「我也把該做的事完成了,沒關係吧!我很好奇那個領主向大人自誇的女、啊……」
話說到一半,年輕家臣突然用雙手緊摀住嘴巴,神色緊張又略帶愧疚地看著妳。
見到此般狀況,嚴肅的男子眉宇間的凹陷陷得更深,接著哼出一口氣並隨手扔開年輕家臣的衣領,板起能於戰場上震懾敵人的臉,肅穆地對狀況外的妳說:「既然身為德川家將來的夫人,就有必要了解這件事。」
「喔?德川家將來的夫人啊。之前不還很介意公主殿下是你不喜歡的織田家嗎?」
一直沒說話的男子將臉撇到另一邊,邊消遣嚴肅的男子邊故意用手掩著嘴邊的笑意,結果惹得對方用手揪住自己衣領,更被充滿怒意的雙眸惡狠狠地瞪著,而後男子氣定神閒地擺脫對方的手。
「總之,就不說玩笑話了。」
男子收起消遣他人的笑容,以溫和的笑臉面著妳,平淡而深遠地為妳解說。
「公主殿下。您現在看到在家康大人身旁的女性是鄰近小國領主的女兒,意圖顯而易見是為了將女兒嫁給大人好與我們德川家攀上關係,畢竟今非昔比,大人已經是統領三河、遠江、駿河等三國的大名。」
稍做停頓後,男子更直白地點出這段話的含意,此時其微笑隱隱透露些許無奈。
「為了自己的國家利益,在這時代結婚也是一種手段。」
──那位家臣的這段話,久久無法消散而一直縈繞於妳的心頭。
即便回到房間繼續縫製別人向自己訂做的和服,還是很難要自己別放在心上,倒不如說妳認為如那名嚴肅的家臣所說自己需要好好了解這件事,因此,不斷反覆思考這個戰國時代的結婚又意味著什麼。
不知不覺,手邊的縫紉作業也停了下來,直到紙門被人從外刷地拉開才回過神。
朝門望去正是妳的戀人回來了,妳匆匆用笑容來迎接他:「家康、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他盯著妳的臉,遲疑了一下才回應妳。
看著他將手中文件擺到書案上時,妳跟平日一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說今日趣事。
邊聽妳說話時,他依照自身習慣為擱下的文件書信做些分類整理,眼看整理得差不多,妳想接下來他的手應該就會摸上昨晚看到一半的書,準備稍微放鬆自己──殊不知,他那雙大手輕輕捧起妳的臉。
「咦、咦?……家康?」妳為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心跳漏了一拍而紊亂。
「奇怪的臉。眼眶沒紅,卻一副哭過的樣子。」
「咦──?我沒哭喔?」
「──妳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那對翠綠色的眼眸映出妳隱藏的憂色,字句間無一不蘊藏著天邪鬼的溫柔。
「……嗯。」妳邊說邊將幾乎整個下午沒動的布料擱置一邊。
從妳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他便皺起眉頭,而妳語帶猶疑地說了下去。
「我……我今天聽說了這時代連結婚也都在考量國家利益,其實類似的事到我生長的時代也還是有的。只是,在這時代好像、影響更為深遠。」妳愈說心中那種無法踏穩的感覺愈是顯露於聲音,頭也因此低垂下來:「所以,我突然想到……從五百年後穿越來的我什麼也不是,沒有任何顯赫的家族背景。」
儘管已經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留在他的身邊,不過,或許是當初太過順利就獲得離開的允許以及城中眾人的祝福,才沒有仔細想過在這個時代裡與他共譜將來的方法,現在意識到這點的妳感到慌亂無助。
「跟我在一起對家康的未來而言沒有什麼、幫助……對吧?」
「唉──」一聲嘆息重重地落下,即看到他一手撐住無力垂下的頭。
「居然是煩惱那邊,還以為是……算了。」頭疼般扶住額頭的他自言自語似的碎念了一下,然輕呼出一口氣後就重新抬起頭來面向妳,用溢出少許無奈的口吻反問道:「妳不也有嗎?」
「咦……我有什麼?」聞言,妳不甚理解地回問。
「光是『織田家重要的公主』這點,我就算是高攀了啊。」
「啊。」妳這才想起自己還有被給予這個身分,由於平常都已習慣做些雜活照顧大家的生活起居,還有縫製和服的繡娘工作,最重要的是妳本來就只是一般人,自然而然就將這個身分放到一邊去了。
妳才會意過來不久,他不知為何又再嘆了口氣,而且看起來比方才苦惱的樣子。
「……都是妳突然提起這件事,害我又意識到這件事。」
「咦?怎、怎麼了?『這件事』是指──?」
聽到妳的提問,他眉頭皺得更擠而目光轉移到旁邊,但也在下一眨眼後開口。
「的確,我的婚姻也在國家利益考量內──代表雙方結盟,彼此往來有了名目,名氣地位隨之而來,對往後戰爭局勢也會有所影響,其實有時候也有點像另一種形式的人質、或是牽制手段。」他好好地告訴妳這時代結婚背後的意義,唯說到最後一句時他的眼神暗沉了些,隨後輕描淡寫地說明現在的狀況:「因此,就現實來說,因為妳名義上是織田家的公主,我們的關係跟之後的事才沒什麼反對聲浪。」
「這樣啊……」妳點頭表示理解,同時於心裡對他沒有明言的事一陣害臊。
「能夠毫無阻礙固然不錯,但……」話說到一半他又是那副鬱悶不悅的神色,停頓了一會兒他才悶悶地說:「這樣不就像、我是為了跟信長大人鞏固關係才跟妳在一起的嗎?所以我才不太想提這件事……」
聽到他突然彆扭起來的原因,妳忍不住莞爾一笑,儘管平常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可是,他實際上一直以來為妳設想了很多──妳,用雙手包覆住他的大手,為胸口中那份對他的愛戀綻放笑靨。
「我相信喔。我相信來到這時代後跟家康一起度過、成為我們未來基石的時光。」
聞言他默默凝視著妳,於嘴邊小聲地說:「還是一樣『天真』……」
受妳的笑容及話語吸引,他將妳拉進懷裡,如那時「不再放手」的宣言般緊擁妳。
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包圍自己的溫暖令人怦然,那好聽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就算信長大人沒有給妳織田家公主的身分,更因此有人拿妳的身分來反對。」
「我也會用盡一切手段獲取將妳留在我身邊的名份。」
──妳沒有多說什麼,就只是也緊緊回抱住想共度後半輩子的這個人。
「對了……家康,剛才──」
解開壓在心頭的煩惱後,妳不知怎麼地想起一開始他無奈神色之中好似又參雜些錯愕,於是,便問他是不是其實原本有其他事情要告訴妳,只是自己不小心將話題帶錯方向,而他莫名陷入一陣沉默。
在妳單純好奇的目光注視下,閉口不語的他最終無力地垂下肩膀。
「……我原本以為妳是聽到了『我要納某個領主的女兒為側室』這種流言。」
「啊……這麼說來確實有提到那位領主想將女兒嫁給家康呢……」回想起上午那名家臣所說的話,妳此刻才產生那方面的危機意識,抬起頭來面露不安望著他問說:「家康、你要納側室……嗎?」
「唉……關於這件事,我今天已經明確地拒絕了。」
聽到他這麼說妳因此鬆了口氣,而後他又慎重地跟妳表明結婚不是一種絕對必要的手段,雙方的同盟事宜依然在順利進行當中,並特別囑咐妳別接著往結盟破局而產生各種外交問題的方向栽進去。
「不過,現在對方仍有意思找其他在德川家有份量的人結親就是了。」
「這樣啊。那……家康的、想法呢?」
「啊?不是說我已經拒絕了嗎?」
「嗯。只是、我……我想知道家康對納側室的想法。」
得知他已回絕對方一事確實即時消除了妳的不安,但心中好像依然感受到存在著一個疙瘩,之所以難以忽視是因為內心深處大概明白這個疙瘩存在的原因,所以妳覺得害怕──說出口的時候總忍不住想退縮,即使如此,妳還是決心要去了解他的想法,一點、一點地跟他一起思考兩個人的未來。
似是察覺到妳的想法,他的神情也從疑惑轉為不帶一絲敷衍的認真。
未過多久,他慢慢開口回答妳努力去面對的問題。
「就算納了,我也只會安置在一邊而已。」
他那一向淡然的眼眸,這時毫無保留地向妳投注平常內斂於心裡的熾熱情感。
「因為……我沒多餘的心思放在、妳以外的人身上。」
尾音消散於空氣中,而妳心頭的熱度持續攀升,他輕輕撫上妳的臉頰又接續說。
「因此,像是今次的事──比起我這種已經不可能示好的人,選其他人就還有機會遇到會珍惜自己的人。」言至最後一段話的同時,那抹熠熠生輝的翠綠亦訴說著自身唯一最想珍惜的人是誰。
聽完這席話,妳的胸口不單單只有由愛戀萌生的情熱,更充滿一股暖意。
「嗯。我知道家康的想法了。雖然這麼聊下來還是有感受到時代價值觀的差別,可是,考慮到對方將來的這點,讓我覺得家康果然是個很溫柔的人,而能獨佔這樣的家康的我真是有福氣呢!」
妳朝著他微微一笑,而他卻將視線往旁邊瞥去,說:「……該說有福氣的是我吧。」
低聲丟下那句話後他呼出長長的氣,帶著若有似無的緋紅色凝視妳。
「剛才不是說我高攀了嗎?那並不只是說『織田家重要的公主』這點。」
「我能有所轉變都是因為妳,若沒有妳的話,我此生肯定只會一味追求強大吧。」
「是妳讓我這樣的人知道幸福為何物,所以,對我這種人──」
「停──!」
「真是的!之前不是說好了?我不希望聽到家康貶低自己!」
大聲制止他說下去的妳,維持抱著他的姿勢抬頭瞪視並氣鼓鼓地發出自己的不滿。
「是呢。」在妳沒有半點殺傷力的瞪視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輕且淺的微笑,接著收起笑容正色道:「那這次我也要對妳說同樣的話──我所認識的妳、是個很理想的妻子,所以別有看輕自己的想法。」
相同的話當初自己說時只覺得害羞,從他口中說出來卻使妳高興得像傻瓜一般。
「嗯!我以後也會注意的!」
在妳直率地回應之後,胸中的跳動相互吸引而彼此的唇漸漸縮短距離。
─完─
》》迷你後記
大約在五月末、六月初時YouTube的推薦影片突然出現「佐助の部屋~戦国武将の結婚観」這則影片,當時發現成員中有增田,也就是說有家康的戲份,便聽了這個迷你Drama,然後,除了爆笑、就是內心開滿小花,家康的求婚詞啊啊啊!(掩面)也因此,決定以戰國武將的Trend Word「政治聯姻」寫小片段。
是說,也挺剛好的,當時日版推出一日夫婦劇情活動(跟夢100一樣在因應六月花嫁嗎?),而後台版也推出育兒劇情活動,台版官方也順便帶出了眾武將的結婚觀,整個好巧啊!
接著,來說說這次的故事內容!算是藉由家康的家臣們來讓主人公意識到那個時代常見的政治聯姻(這次在文中也順便讓之前在噗浪塗鴉的徳川三人眾來打醬油了呢,誰是誰應該很好認吧),主人公也因此思考起這個時代的結婚。而以「政治聯姻」為主題就不知不覺想到文中那些了呢。
說到「反對聲浪」這點嘛──雖說我覺得家康的家臣確實是很高興能有個人走進家康心裡並且陪在他身邊,不過,老實說,個人認為若主人公沒有「織田家重要的公主」這個身分,論及婚嫁時可能有人會希望家康能娶家族比較有身份地位後臺較硬的女性當正室,當然、為了家康的幸福,還是會給予祝福,但這個時候主人公很有可能最多只能當側室,嗯。另外,織田家公主身份除了能當正室,總覺得好像也是能壓住納側室這事的原因呢(結親納側室另一個解法就是交給其他德川家相關重要人士來娶←咦?)
想來想去,「織田家重要的公主」這個身分還真是方便呢,麻煩事都排除了。
那麼,不正經幾句後回歸正經發言──
文末在家康表示對於納側室這件事的想法那段,嚴格來說,我是有隱隱安排兩個時代價值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其實家康那段話,還是有稍微帶出「納側室是很平常」的感覺(雖然是跟一般認知不太一樣的戰國時代,但側室這件事還是存在的,主線故事主人公就被人當作信長大大的側女),因為他首先考慮到的不是「一夫一妻」這樣的概念,所以也沒有真的提出「自己已經有了正室,就不該有其他妾室」比較像有現代價值觀(也有點道德方面?)的說法。會這樣寫,就真的是考慮到家康是古人,嗯。
不過,擔心主人公會難過的成分還是有的(應該說家康一開始就是擔心主人公胡思亂想,但主人公卻在擔心別的),畢竟,在過去那樣概念下還是有嫉妒之類的事,所以我個人覺得這點也不違背前面所講的。
至於,後面「希望對方選其他人而有機會遇到會珍惜自己的人」這點,是想到當初「下剋上活動」家康他拒絕收人家情書時的想法,再加上遇到主人公後的一些變化,才會產生這樣的考量。
再來嘛、文中家康對主人公說的「我也會用盡一切手段獲取將妳留在我身邊的名份」這句,原本有想改成「我也會想辦法」這樣比較溫和一點的用詞,但想帶出一點「野心家」的味道(?)而維持原狀。
啊,還有──家康說主人公「還是一樣『天真』」這句,這句中的「天真」會加引號是想用日文中「甘い」梗,在日文中「甘い」有「單純天真」跟「甜」兩種意思,另一個意思……嗯,大家都懂的(笑)
另外,在這邊稍微補充一下,文末關於主人公希望家康別貶低自己的部分,是出於之前在噗浪上發布的短漫(http://www.plurk.com/p/m1lr3j)。
嗯,大概是這樣,非常感謝大家此次的閱讀(鞠躬)
*課題:感冒前兆(2017 / 05/ 16,From:生病時想到的)
俐落果斷下達命令後,坐在主位身上披著白色羽織的男子揚長而去。
端坐於兩側席位的人,有的離席走出正廳,也有的留在原位並跟其他人一起討論該如執行剛剛接收到的命令,當中有一名身穿菊花紋羽織的男子正一臉不悅地瞪著面前笑吟吟的銀髮男子,他與銀髮男子僵持一段時間後旁邊一位右眼戴著眼罩的男子才打算出來打圓場,然而,他倏地長嘆一口氣。
「……算了。別浪費時間了,趕快繼續討論後續規劃!」
從他無奈神情中溢出些許不耐,餘兩人略帶意外地看著催促討論的他,只是,銀髮男子比起驚訝於他的行為,倒不如說是發現了什麼而興味盎然地注視他,直到又被怒瞪了一眼方收回自己的視線。
至於,戴著眼罩的男子則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也跟著催趕討論進度。
「那就這樣。我還要去找秀吉,就先走了。」
話一說完,他就利索地收拾手邊的資料文件,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正廳。
留在正廳的兩人,若有所思地凝視他離去的背影。
──淅瀝淅瀝、淅瀝淅瀝。
走出正廳的他一個轉彎後停下不疾不徐的腳步,視線瞥往自己的右手邊。
原本朝向庭院的長走廊為了防止雨水打溼,侍女們早已帶上雨戶,因而無法察看現在的雨勢──這場雨是在會議進行到一半才開始的,起初引起注意時還只是滴滴答答如撥弄琴弦一般,隨著時間推進愈下愈大,雖說尚不到傾倒盆中水的程度,不過,現在那音量已然足以影響屋內的交談聲。
不斷落下的雨水持續洗刷附著的塵埃,亦順手帶走了日照遺留下來的溫度,徒留涼冷滲入皮膚。
不久,他重新邁開腳步,手不自覺地拉了拉頸上圍著的長布。
「啊。家康你的茶杯又空了,要再來一杯嗎?」
坐在他對面的男子和善地詢問著,他思量了一下才回說:「……嗯。麻煩你了,秀吉。」
為他的茶杯添滿茶之後,那名喚為「秀吉」的男子像是一刻也閒不得似的照顧起另一邊專注於手中資料的男子,看到這般景象的他微微皺起眉頭,不著痕跡地輕嘆了口氣,接著伸手拿起茶杯啜飲了幾口。
外頭的雨聲一直陪伴著兩人進行商討,除去秀吉的照料而稍作停頓外,過程非常順遂直至結束。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至於,開始下一階段的時間就明天──不、還是下禮拜吧?」
聽聞對方提議,他不知何故地皺眉,經過一陣沉默才給予答覆。
「……嗯,就下禮拜吧。」
簡單跟秀吉道別後,也就拿起自己的東西起身準備離去。
還待在房間裡的秀吉靜靜目送他,看著推開紙門的他又用手微扯了扯圍在脖子上的長布。
當紙門被帶上,秀吉的目光從而轉移到茶杯上,摸著下巴思考起什麼。
嘩啦嘩啦的大雨中,他撐著一把素雅的紙傘獨自走在回自己府邸的路上。
近幾日不時會下雨,只要一離開屋子那股冰冷隨即朝他包圍過來,水氣亦隨之依附到他身上。
潮溼的氣息令他渾身都不自在,儘管心裡很想趕快擺脫這種處境,但他仍沒有加緊腳步,因為加快步伐反而只會讓衣物吸附到更多雨水,雨水帶來的寒意很有可能會催化加速他所擔心的事情發生。
就在他思考後續的應對措施之際,聽到有人來迎接自己的歸來。
點頭示意後,他將收好的紙傘交給侍女,就逕自走回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的他立刻將略沾染水氣的衣服換下,穿上了休息時的家居服;只不過,他還沒有休息的打算,即便今日的工作大致上已經完成,甚至在他的督促下比預期提早了些,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依然埋首於書案前處理手邊的文件,而當他認為可以告一段落的時候也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
走出房間的他先將幾份文件交代給家臣們,然後順手去帶回自己的晚飯。
獨自享用完晚餐,他命人把東西收拾下去之外,還指示送來一小壺溫熱的水,等待之餘,他走到平常存放藥物的櫥櫃前拉開其中一個小抽屜,從中拿出了他平時調配好備著的藥品。
水送達之後,他配著水服用了藥,便早早休息去了。
直到深夜,這場白天就開始的雨片刻都未停歇,彷彿在催促病灶發芽生根一般。
黑夜隨著雨聲遠去也逐漸消褪,白晝一點一滴流入室內,到最後,惹得纖長的睫毛顫了顫。
翠綠的眼眸慢慢聚焦的同時,也意識到身體的異樣,拖起身子的他只能撐著頭落下一聲長嘆,隨後,他離開被褥披上深褐色羽織走到門邊,拉開門平淡地對隨侍在外的侍從下達指示──針對排定的工作知會相關人士,昨日他已經預先完成比較急迫的部分並交代給其他人,剩下的部分都將延至隔日再處理。
「而今天若非經由我指示、或是急事,就盡量別來打擾,午後我會視情況再指示。」
「是的,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通知。」語畢,侍從匆匆離去。
未過多久,他便用完送來的早飯,服完藥後就重新鑽回被窩中休息了。
闔上眼放鬆身體,好似順利逐步走入夢鄉,殊不知是一步步踏入不知名的異界。
也許是服下的藥物前去與體內的病灶對抗,而原先稍露出利刃的病灶這時終於開始發威,以至於腦袋昏昏沉沉,整個人的身軀及意識更產生一種沉甸甸的飄忽感,宛如徘徊於不真實的現實世界。
零星戰火般的熱度令人不舒暢,可是,他沒辦法推開覆蓋在身上的棉被,因為身體大量地接觸到雨水洗刷後的微涼空氣時,就又會感受到一股難耐的寒意,不僅沒能舒緩、反而毫無保留地置身於冷熱的衝突──所以,他也只能一面忍受微燒綿延不絕的折磨,一面藉著額上手拭巾帶來的少量涼冷獲得緩解。
又因那股微熱恍惚,而墜入錯亂的時空,他聽到了久遠記憶中門外的閒言雜語。
──怎麼、松平家的那小子生病啦?
──是啊,染上風寒正在裡面發著高燒。
──風寒啊……平常就那種弱不禁風的樣子,會不會就這樣熬不過來啦?
──誰知道呢。但是,畢竟是交給我們今川的人質,還是別把人顧到沒命吧。
──哼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反正三河幾乎是今川家的囊中物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名門今川家是為了保護效忠的三河免於隔壁的鄉下大名侵略。
──哈哈哈、是啊!是為了「保護」三河,這真是個美談啊!
閉嘴──他,只想對那些在門外嘰嘰喳喳、比麻雀叫聲還不如的聲音這麼說。
之所以沒說出口,不是臥病在床沒力氣說話,而是「不能」。
心裡蘊藏已久的怨懟與那股熱度彼此共鳴,延燒出不可收拾的烈焰。
腦袋、喉嚨、肺部、心臟、遍及身體各處,全部都在那揮之不去的烈焰下焚燒,不論他怎麼掙扎依然無法減去任何痛苦,只能困於其中而難以獲得一絲喘息──與昔日略微相似的熱度引出潛伏的過往殘影,使得他像是在迷宮裡打轉般地躑躅於虛實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漸漸從中抽離開來。
意識稍微清醒了些,明明闔著眼在休息他卻感到莫名的疲累,他沒想繼續沉浸在那段不愉快的回憶,於是從被窩中伸出手,準備將額頭上吸收了部分體溫的手拭巾放到盆中重新弄涼。
「啊……」
「咦……」
他的手指,碰觸到一個不屬於他的溫度,而耳朵聽見夢的聲音。
即使腦袋仍有點昏沉,他也清楚知道自己已醒來,因此不應該聽到、更直接碰到夢境本身。
他不由得張開眼睛往旁邊一瞥,下一瞬間,那對翠綠的眼眸錯愕地瞪大。
不該出現於此的戀人──也就是妳,呀然望著他而伸往手拭巾的手停留於半空中。
「家康、對不起。吵到你了嗎?」
「……為什麼、妳會在這裡?妳不是……?」
他會如此意外也不無道理,事實上,妳前幾天就以織田家公主的身分,前往由某一大名妻子主持的促進女性眷屬關係的風雅聚會,由於對方安排了各類活動讓各家夫人公主們交流,所以時間長達一個禮拜。
今日,理應是那場聚會流程中的第四天,而現在妳卻出現在他的床邊。
「一大早我就接到家康家臣們捎來的書信說你生病了,於是,我跟夫人公主們說明事由後就趕回來了!」
聽聞妳理所當然似的口吻,他莫可奈何地幽幽一嘆,同時心裡稍微慶幸自己有正在發燒這層掩飾,可一想到家臣們昨天晚上背著自己傳遞這種消息給姑且算是因公外出的妳,他忍不住眉頭深鎖。
「那些傢伙真是……」他小聲碎念著擅作主張的家臣們。
醒來後感官重新接收來自周遭的訊息,因而察覺外頭不知何時又下起大雨,他不禁再嘆了一口氣。
「唉……下雨天很危險,妳根本沒必要為這種事趕回來……」
「沒事的。昨天的雨到清晨就停了,而且,在我趕回來前都沒下過一滴雨……」妳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不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事一般笑著說:「這樣、簡直就像是為了讓我回到家康身邊呢!」
後面這段話再搭上妳那軟綿綿的靦腆笑容,令他一時語塞,好似嘴中被塞入一個灑滿糖的點心,甜得心裡掀起一陣難耐的躁動,而情不自禁將臉撇到另一側,獨自為這份無法自拔的悸動陷入苦惱;儘管如此,他還是認為需要告訴妳可能遇到的危險,也有一半是為了壓下胸口快滿溢出來的愛戀與喜悅。
就在妳正擔心起突然不講話的他時,他重新望向妳,並且用淡漠又稍帶嚴肅的語氣接續話題。
「就算沒下雨也一樣,連日大雨會土石濕滑、甚至鬆動,要是不小心遇到崩塌怎麼辦啊!」
說完之後,妳不像以往一樣地回應他,出奇的安靜而直盯著他看。
於是,與剛才反過來,換他擔心是不是說得過頭了。
「就算生病,果然還是家康啊……」
妳的臉上依舊掛著一抹平靜的微笑,不過,那抹微笑卻讓他的心感到少許刺痛。
「……什麼意思?」他將手伸向妳的臉龐,而妳也配合地微微低垂下頭。
「大家都很困擾喔,因為家康實在太可靠了!不管是工作、還是身體狀況,家康都自己處理好了。害大家都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妳邊說邊用手覆在臉龐上的大手,語調輕柔地小小「埋怨」他。
「什麼跟什麼啊……頭一次聽到自己處理好自己的事還被嫌的……」
「沒這回事,只是……覺得自己能夠為家康做的很少而已。」說到最後妳的聲音越來越小,而後妳用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頰,抿了一下嘴唇才喃喃自語地說:「還有點燙、呢……」
這段話,使病榻上的他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妳,默默思索著胸口一而再、再而三無預警轉變旋律的心音──從發現妳出現在他的房間到妳說明忽然回來的原因,再到方才那抹令人在意的微笑,還有現在妳眉宇間透出的憂色,全都牽動著他的心神,妳的存在彷彿會讓他停滯的時間流動。
思及此他輕輕呼出口氣,將妳拉向自己而讓妳與他的心跳聲幾乎只隔著棉被,手臂也稍稍收攏。
「咦、咦?家康……?怎麼了……?」妳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不要緊。因為有好好服藥,我想很快就會退燒了。然後……」
「──謝謝。」
「其實不久前做了噩夢,所以……醒來後看到妳在這裡讓我安心很多。」
「謝謝妳為我趕回來。」
他有些沙啞的嗓音喚著妳的名字,妳的名字染上令人發昏的微熱。
伏在他懷中的妳,不知話語中的情意被他的不坦率掩去多少,而不坦率裡又似乎考量著什麼。
「……既然如此,接下來的時間就請讓我照顧你!」妳語氣堅定地這麼說。
「我知道了……那就麻煩妳了。」
一陣水零落墜下的聲響,手拭巾被妳弄涼後重新回到他的額上。
相視而笑的寧靜氛圍裡,他卻忽然皺眉沉思,正覺得疑惑時妳也發覺一直圍繞房間的雨聲中隱約有奇怪的動靜──不太尋常的跫音逐漸接近,似乎只差幾步就要抵達房門口,更莫名地冒出一個又一個。
最終紙門之後集結了一幫發出可疑聲音的集團,外頭的窸窸窣窣清晰地傳了進來。
「果然大家都注意到了啊。」
「多多少少吧。話說光秀你準備那什麼東西啊?」
「這不是明擺著嗎?就是滋補身體的祕藥啊。」
「……這種顏色看起來跟你一樣可疑的東西真的是滋補身體用的嗎?」
「這是當然。之前我也給信長大人獻上了一瓶,而信長大人表示感受到自己如投胎轉世一般。」
「什麼!光秀你這傢伙到底給信長大人喝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啊!」
「投胎轉世……啊、好了!別在家康房門前動手動腳的!」
「……總之,光秀你這瓶東西我先沒收了,我要弄清楚裡面到底都放了些什麼!」
「枉費我一片好心,還真是讓人心寒啊。算了。比起我,你們不覺得該關心三成帶來的東西嗎?」
「完全看不出來你哪裡好心、還是心寒了……話說、三成才不像你,他帶來的……呃?」
「嗯……三成,你背後那一大簍裝的是……?」
「是大蒜、香菇、蔥跟生薑……啊、還有其他很多種對身體很好的蔬菜!」
「喔……對身體很好的蔬菜啊……」
「昨天居然沒有注意到家康大人身體微恙,所以,為了彌補我的疏忽,便前往書庫調查能夠促進身體健康的食物。然後根據調查結果,我盡自己所能跟附近的農家收購了今日剛採收的新鮮蔬菜!」
「哈……三成,如果還有下次的話,你記得先將收購的蔬菜送到我這裡來,知道嗎?」
「這次就先讓侍女送到廚房吧。相信家康也會感受到你的好意。」
「咦?是的……?我知道了……」
聽到門外的騷動,妳忍不住噗哧一笑,但還是小心地壓下自己的笑聲。
相較之下,躺在床上的他則不為所動,完全沒有進一步動作,好似打算裝作沒聽見門外的騷動。
「家康你不讓政宗他們進來嗎?」妳輕聲詢問他,而臉上的笑容比平常柔軟許多。
「就晾在外面吧。放他們進來太吵了,這樣連正要好的病都會惡化。」
才一這麼說,紙門就刷地打開了,而他其實沒那麼討厭的吵鬧聲頓時充滿整個房間。
─完─
》》迷你後記
這篇的課題來自前一陣子(約在收尾《彼與武田》時)的感冒,換句話說就是突然想到的!
當時喉嚨痛且腦袋暈呼呼時,就想著要是主人公感冒生病家康應該會好好照顧(記得之前女兒節城轉蛋送的故事中家康的心裡話曾提到),然後,反過來呢?儘管想過主人公當然會照顧家康,可是,一想到平常家康很常擔當醫藥相關工作,就、不禁浮現家康把該做的都做好的景象,嗯……(另外,雖說在家康主線中家康曾有不顧自己身體狀況的事,但我認為那時是因為受心結影響,而歸到特殊例外)
也因此,蹦出「發現感冒前兆的家康默默地做準備」這樣的一篇故事──這裡在家康真的開始發燒後的回憶片段用了一點點歷史梗(順帶一提裡頭提到的「鄉下大名」就是織田家),那段不愉快的記憶基本上是跟後面的大家做對比,以主人公的突然出現為分界點,讓人感受到家康現在是被大家好好重視著。
至於主人公的部分,算是要突顯「家康會顧好自己」而安排主人公身在外地,只不過,意外敏銳的家臣們出賣自家主公的情報給身在異地的未來夫人(主人公),所以主人公還是回到家康身邊照顧他。而在家康跟主人公互動的部分,我個人思考了很久──其實很常見到小倆口不怕感冒而依然甜甜蜜蜜的橋段,只是,考慮到家康應該不會希望傳染感冒給主人公(即便他會照顧主人公)跟其他有的沒的,於是就寫成現在這樣的互動,就希望大家還能夠接受了!(我個人其實算是比較沒那麼浪漫的人種)
還有嘛──其實這篇比較偏家康的角度,所以曾想過要不要從「主人公:妳;家康:他」變成「主人公:她;家康:你」,一番思考糾結後,決定暫時先不做這個嘗試,之後再考慮看看。
那麼、大概就這樣,非常感謝大家此次的閱讀(鞠躬)
*課題:冬日陽光(2017 / 03 / 15,From:夢100派對徵求而得)
進入冬末後,與前陣子的嚴冬相比,近日已暖和許多,就算是怕冷的自己也適應良好。
抬頭望向庭院內上頭空蕩蕩的樹木,妳想在過不久應該就會抽出新芽並為春季綴飾,腦海裡情不自禁地描繪如雪般輕柔的粉色花瓣不斷飄落,花雨之下這群前無古人的武將們將會如何地胡鬧,歡騰的氛圍也許幾乎要比過枝頭上狂放的花朵。思及此妳噗哧一笑,內心開始期待櫻花滿開的那個時候。
目光重新回到屋內的走道上,妳暗暗懷著愉快的心情繼續往自己戀人的房間走去,而手中用托盤端著剛泡好的茶跟今日幸運購得的限量點心,心想對方的工作應該告一段落了。
來到對方的房門前後,先跪坐下來將托盤輕置一旁,再慢條斯理地用手拉開紙門。
「家康,我進來了喔!」妳邊開門邊這麼告知對方,然而,開門後便看到他坐在書案前而手中正在翻閱書本,察覺妳的到來他才抬起頭來望向妳,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啊。你在看書嗎?那我還是不打擾……」
話還沒說完,他倒是很乾脆地闔上書本並從書案前抽離開來。
「沒關係。我也正打算休息一下。」
對方簡單的一句話、一個行動,使得心裡的不好意思轉化為小小的幸福感。
妳笑著將茶與茶點端入房內並帶上門,在為他倒茶時妳隨意又帶些自豪地說起拿來當茶點的點心。
他只是靜靜聽妳說著,而注視妳的那抹翠綠隱隱溢出與點心比擬的甜膩,嘴角彷彿也揚起一個小小的幅度──驀然一陣風自另一邊半開著的門外徐徐吹來,不帶任何侵略性地輕輕拂過兩人的髮絲。
這陣風似乎也使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稍稍移往門邊將手放到門上。
「覺得冷嗎?」他一邊說,一邊準備將門關上。
「啊,不要緊的!這幾天比較回暖了,所以門開著也沒關係,而且這樣也可以讓陽光照進來!」
聽聞妳這麼說後,他手邊的動作因此停止,望著天空說:「這種陰鬱的陽光嗎……」
天空這時已未有之前時不時要降雪的傾向,但雲量依然不少,導致現在仍無法看見一大片的蒼芎,連太陽也只能偶爾出來露個臉,眼前景象變得灰茫茫,總讓人產生所有東西都蒙上一層灰的錯覺。
儘管妳好像能夠理解對方的意思,只是,看著他皺起的姣好的眉,又感覺原因不僅如此。
「之前是聽你說過不喜歡夏天……家康也討厭冬天嗎?」
猶記好幾個月前正值酷暑時他悶悶地表示對炎熱的厭惡,現在又看到他這副表情,妳好奇地提問。
「嗯,討厭。不僅夜晚長,就算是白天也容易是這種陰沉沉的樣子。」他輕描淡寫地回答。
「唔……也是,這樣家康你看書也容易光線不夠呢。」妳看了一眼擱置一旁的書卷。
「啊?光線不足點燈就可以解決了啊。」
「咦?不是因為影響看書嗎?……那、是為什麼呢?」
原本聽到對方抱怨冬天的夜晚長、還有白天也常不見陽光,妳猜想大概是影響到他平常看書的習慣,可是,他卻稍帶疑惑且以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出光線不足的解決方法,頓時讓妳更是一頭霧水。
明白妳是想知道他討厭冬天的原因後,他一言不發地皺起眉頭,而視線也沒來由地自妳身上移開。
這種顯而易見的反應妳也知道他不想說,而他的神色中有股莫名的凝重,令妳隱約感覺到這不是單純情感上的彆扭,於是,即使妳很擔心,還是將剩下的疑問暫時保留在心裡,等待他願意說出口的那一天。
才要將話題帶開,便看到他喝了一大口茶,隨後落下一聲長長的嘆息。
「家康……?」
「我討厭冬天的原因,的確跟『夜晚長』和『白天也容易是陰天』有關。」
「但是,這是因為……這種情境下我很容易想起、過去的事。」
聽到他這麼說,妳想起剛來到這戰國亂世不久、兩人尚未交往的時候。
他好不容易歷劫歸來,傷痕累累的他像是發洩般地在妳面前訴說自己的過往、自己的憤怒。
過往的經歷一直以來都糾纏著他,縱使他現在有了嶄新的目標也依然如此。
「為什麼突然願意跟我說呢?」
他願意跟妳說原因確實令妳高興,不過,妳不明白他為何會忽然改變心意。
「……雖然我彆扭表達情感,也討厭示弱,可是,我還是明白有些關於我的事需要讓妳知道。」
語畢,他伸出手覆在妳的雙手上並輕柔地抓住,感受著令人心跳紊亂的力道與溫度。
「因為妳不是外人,是將要跟我一起走過下半輩子的人。」
明明他說的不是多麼詞藻華麗、抑或甜蜜如糖的字句,卻讓妳深深覺得就是這個人了。
認真注視自己的那對綠色眼眸撼動著妳的心,左胸中的跳動依舊偏快而沒有剛才紛亂,受他牽動的頻率令妳眼眶發熱,每一次跳動變得深刻且紮實──因為心中被對他的愛戀填得滿滿的、甚至要滿溢出來。
妳回握住他的手,對他展露跟平常一樣的笑容,他也回以一抹溫柔的淺笑。
以往令他討厭的冬天,如今在妳的話語、妳那傻呼呼的笑容之下已然不再灰暗。
妳的存在,是他漫長冬日似的世界中最燦爛、最溫暖的陽光。
─完─
》》迷你後記
因為那篇通常運轉的故事又寫到一個糾結點,所以又來寫寫小片段了。
這次課題不是採用ASK上的問題,而是心血來潮在夢100派對上徵求的!真的非常感謝派友們!
課題是「冬日陽光」,一看到這個題目就忍不住想到家康角色歌的歌詞呢,歌詞裡有提到家康討厭夏天、也討厭冬天,討厭夏天的理由應該是一般人也會有的感受,但討厭冬天的理由……只能摸摸家康了。
雖說冬天也是有陽光普照的時候(但還是冷啦←這不重要吧!),不過,感覺有不少時候是陰陰的,有光線但就是一片灰茫茫的感覺,所以才在文中形容為「陰鬱的陽光」,也藉此帶出家康討厭冬天的事。
然後,關於「主人公發現家康在看書而不好意思打擾」這件事,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在意這件事啦,只是還是說一下──我個人會這樣安排,是因為我覺得就算人已經完成工作而在做自己的休閒活動也不一定代表能夠隨意要人去做另一件事,稍微打個岔可能還可以,如果是沒有重要到一定要馬上做、或是沒做也沒影響,就會不太好去打斷別人的休閒時光。當然,事情輕重緩急基本上還是要彼此磨合的。
啊,不過,會有種想法大概也是日常生活我行我素慣了吧,不能歸類到好例子。
那麼、回到文中,當初在「家康到最後為什麼還是告訴了主人公」這點上思考了很久,後來覺得彆扭歸彆扭,家康應該明白有些事也是需要讓主人公知道的,原因就不贅述了,畢竟文中有寫。而寫這個原因時總覺得這根本就是求婚吧!但這倒也很適合家康,因為家康的言詞常常讓人有這種感覺,像是一直惦記到現在的家康誕生祭中的分食橋段,當時看到那段真的讓人想嫁(掩面)
至於最後面收尾的部分,簡單來說就是有主人公在的冬天沒有跟昔往一樣陰暗,同時也主人公的存在照亮了家康心中一直以來如冬季般的世界,這點也是在呼應角色歌的歌詞。
那麼,非常感謝大家此次的閱讀(鞠躬)
*課題:髮型(2017 / 03 / 02,From:ASK每日一問)
「啊……」
「咦……」
受人所託跑腿送信的妳就要於走廊轉角轉彎時,另一邊也走來一名身穿菊花紋羽織的男子。
本來對方神色淡漠,但看到妳之後眼神轉而柔和許多,望見來者面容的妳也綻出如花似的笑靨,因為在轉角巧遇的男子正是妳的戀人──勞碌工作之餘能看到對方,妳的心裡萌發小小的欣喜。
「家康,忙了一個上午、辛苦了!」瞥見他手中的文書,對方想必也還在忙碌。
「嗯,妳也是。」對方也簡略回應了妳,而嘴角揚起若有似無的溫柔。
儘管對妳來說這只是簡單的問候,不過,妳臉上軟綿綿的笑容其實是對方最棒的慰勞。
一來一往之間,妳隱隱發覺對方的目光似乎在描繪著什麼,雖然的確是看著自己,可又好像在意著其他地方。妳不解地朝著那翠綠的眼眸眨了眨眼,不久,才意會到對方在看什麼。
「啊,你注意到了啊──這個髮型是休息時其他繡娘幫我弄的!」
有別於平日,今日妳略帶波浪捲的長髮捲曲幅度變得明顯許多,同時,髮箍般的辮髮及垂於兩側的細辮也不見蹤影,只在右邊從頭頂開始編了個大大的辮子,辮子尾端還有繫成蝴蝶結的明黃色緞帶。
「哼嗯……這樣啊。」明白其中緣由的他僅簡短地如此回應。
眼看對方好似沒有進一步表示的傾向,妳心裡或多或少有些失落,然而下一秒倒是很自然地釋懷了──如果這種程度就氣餒的話,妳當初就不會愛上這樣的「天邪鬼」了,就連他的彆扭妳都好喜歡。
有這般體悟的妳決定,倘若他不打算前進一步,那麼妳就主動出擊。
「話說、家康你覺得──」
「嗯,很可愛喔。」
他往妳的臉龐伸手連些許髮絲都一同捧起,揚起一抹僅妳獨有的寵溺。
「唔!」本來要脫口而出的問句,卻被這天邪鬼的奇襲擊落。
就連埋於左胸內的心之堡壘也遭到攻陷,難以平穩地運作,臉頰的熱度上升而整個人暈呼呼的。
在妳尚沉溺於甜蜜的怦然之際,對方又接著下去說:「不過……應該不只這樣吧?」
「咦……」聞言,妳驚訝地將眼睛瞪得大大的,愣了一下才回答對方說:「嗯、算是稍微上了一點妝。可是,因為我不習慣這個時代的化妝品,所以只上了一點點。家康你居然看得出來呢!」
「這沒什麼吧?」相對於妳的驚訝,對方反而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
「因為我一直看著妳啊,怎麼可能會沒發覺。」尾音方落,熱度又提升不少。
─完─
》》迷你後記
因為正在寫的另一篇故事應該會無懸念地通常運轉、嗯(遠望)
所以,就想來寫寫短短又輕鬆的片段,之後,還會在這篇更新其他小故事,而課題命名可能大多來自ASK的問題,目前還沒有想到其他課題管道呢。還是有人想要提供意見嗎?
至於,這篇的總標題「雛霰似的時光」──是想到這些小故事其實就是小小的、零碎的時光片段,而女兒節的節日食物有一個「雛霰(ひなあられ)」,小小的一個個有不同的四種顏色,這四種顏色似乎各代表春夏秋冬,於是才聯想到這樣的比喻。另外,雛霰雖然是針對女兒,但仍是蘊藏滿滿祝福的食物,感覺挺吉利的,自己心裡多少有些祝福每一個片段時光的意思。
那麼,來談談此次課題「髮型」,這是出自ASK每日一問的題目。
這個題目不由得會想到「掩飾害羞城轉蛋」某人的故事,這邊就不提那個某人了。
總之,就是想寫家康對主人公忽然改變髮型的反應,其實,我真的覺得雖然家康常常彆扭而不老實表達自己的想法,但習慣之後就很容易察覺他的言外之意(現在大概只有三成還不懂),而且在主人公面前也挺常忍不住坦率起來,不過,通常坦率起來對心臟格外不好就是了(也是喜歡寵溺主人公的人啊)。
然後,塗鴉跟文中主人公的髮型是參考家康誕生祭安土慶祝路線豪華結局的獎勵造型,看著遊戲裡的造型常常覺得女孩子的髮型啦、服裝飾品啦真的都還挺可愛的呢。
再來嘛,本來只想寫到家康稱讚主人公就結束,寫到一半時突然想到化妝的部分,才想說再加強突顯家康其實很關注主人公的這件事。嗯,大概就是這樣,因為是小片段,所以也沒什麼好講的啊。
那麼,非常感謝大家此次的閱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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