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事項

 

 此為遊戲「Unlight」的同人創作。

 本文CP為「伯里」。

 如果有涉及連隊的相關事項,都是我個人設定的。

 角色個性也只能靠野性的直覺(?)去妄想(?)了。

 所以或許會有一點BUG,這點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同時,文有點長請耐心食用。

 還有,文筆不好也請大家多多包涵(鞠躬)

 


 

【UL】身分跟立場

  昏暗的走廊上,兩旁每隔一定距離就有一扇門,而你無視了許多扇門,選擇了其中一扇──事實上,那扇門本身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既沒有比較華美、也沒有比較簡陋,只是一扇非常普通的門。

  轉門把將門推開,走進去並闔上門之後,你讓背倚靠著門板,又輕輕的呼出口氣,同時肩膀稍微垂了下來,像是卸下了什麼一般。接著,你朝牆上某個特定方向摸去,很快的找到某個開關且按了下去──電燈亮起,讓你能夠辨識房間的一切。你走向書案,將懷裡抱的一疊文件放置於上頭,低聲說著「洗完澡再繼續看吧」;然後,你脫下制服外套並好好把它披在椅背上,從衣櫃拿出換洗衣物後便走入浴室。

  進到浴室以後你先將換洗衣物放到一旁,才開始褪去身上的衣物,而後走進淋浴間且轉開水龍頭,無數的水滴便墜落了下來──水,無法違背地心引力。那些落至你身上的水分子,少數因本身的附著力而暫時停留於皮膚上,多數則循著身體的線條,且匯集僅剩的同伴以抵達地面。

  閉上眼睛而抬頭呈現仰望的姿勢,讓水直接降落在你臉上,並將溼漉漉的瀏海撥到後方,這時你低下頭且些微張開雙眸,彷彿輕輕嘆了口氣──狹小的淋浴間內,只有水聲不斷的徘徊著。沒過多久,你便拿起旁邊的肥皂搓揉出一些泡沫,肥皂清淡的香味似乎使你的心情舒緩許多。

  當你將泡沫抹在身上,正想小聲說「真舒服」之類的話語──某個聲音,卻擅自闖入你的世界裡。

 

  「里斯前輩!──我來找你報到了喔!」

 

  來者直接打開里斯的房門,又大聲呼喊著,貌似認為這種行為沒有任何不妥,那人還刻意將右手舉至眉梢作出敬禮的動作。那人邊尋找里斯的蹤影邊把門關上,聽到浴室的水聲後便會意過來,因此隨性的坐到床上;等待之際,他稍微看了看這再熟悉不過的房間,並瞥到了桌上有一疊文件。

  很快的水聲停止了,隨之而來的是大力的開門聲,外加里斯低沉的聲音。

 

  「弗雷特里西,我不是說過『不准沒敲門就闖進來』嗎?」

 

  里斯穿著輕便的衣著,脖子上還掛著一條微濕的毛巾,儼然一副洗好澡剛從浴室出來的模樣──由於是突襲般的來訪,令里斯覺得倍受打擾,才迅速的洗完澡,以應付不知為何而來的弗雷。

  面對里斯嚴厲的指責,弗雷只是笑著以「我下次會注意的」隨意帶過,而里斯也僅能無奈的對自己說「算了」,調整好心情之後問弗雷來找他有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很好奇前輩跟伯恩最近處得如何?」

  此刻,里斯腦中不禁浮現關於某件事的記憶,也就是前些日子弗雷不小心撞見其兄長──伯恩哈德,將里斯推倒在床上的畫面;而事發當天,三人也曾好好的討論過這件事,但大部分都是里斯在解釋,伯恩只有偶爾補充幾句,弗雷則反常態的幾乎沒說幾個字。

  看到里斯一臉尷尬的表情,弗雷露出興味盎然的笑容,又再問了里斯一個問題。

  「那麼,做了嗎?」

  「唔……怎、怎麼突然跳到這個問題啊?」

  「所以是沒有囉?」

  聽到弗雷如此直接的提問,里斯一時之間莫名的慌了起來,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句話,不過為了掩蓋自己的情緒,不自覺的提高音量,說出勉強可稱之為理由的話語。

  「呃……那、那也沒辦法啊!那天之後,整個隊上沒來由的忙了起來啊!再、再加上,前幾天我還去出了幾趟任務……」里斯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弗雷只是挑眉說「是喔」兩個字,而里斯又接續說道:「再說,就算兩個人互相喜歡,也不一定要總是黏在一起啊。」

  「嗯……也是啦,有時太過於黏人的話會顯得煩人。」弗雷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原本這個話題也許還會繼續下去,不過,看著弗雷跟平常幾乎沒兩樣的態度,里斯感到有些心虛而認為應該再跟弗雷好好談一次,而且這次顯然是對方自動找上門──里斯決定收起自己的慌亂,將談話直接切入正題

 

  ──反倒是你,弗雷。

  ──你對這件事的看法是什麼?

 

  弗雷聳聳肩並表示他不清楚里斯想說什麼,里斯微皺起眉頭,而後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並以不許對方迴避的口吻,反問著弗雷。

  「不然,你今天為什麼來找我?還特別問這些問題?」

  聞言,弗雷斂起方才的態度,沉默不語,就跟那天三人談話時的神情很相似──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都未再說一句話,但這份寂靜沒持續多久,因為自然會有人來打破它。

 

  「老實講……說不驚訝是騙人的。」

 

  「……果然。」里斯小聲說著。

  「姑且不論性別,未來的大嫂居然還是熟識的人──感覺挺微妙的。」弗雷以半開玩笑的語調說著。

  「是啊,如果熟人跟自己的手足……呃、等一下,什麼是『未來的大嫂』?

  沒有理會里斯發出的疑問,弗雷語氣中略帶感嘆的說了一句話,但他的表情十分平靜。

 

  「不過,也有點慶幸是前輩呢。」

 

  這句話讓里斯稍微吃驚了一下,弗雷嘴角浮出淺淺的笑意,接著他娓娓道出所有想法,里斯只是靜靜聽著──以家人的立場來說,弗雷認為自家兄長的伴侶與其是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倒不如選擇比較正經的里斯。

  此外,他覺得就算有一天伯恩牽了一個小女孩、還是八十幾歲的老婆婆,又甚至是一個魔物之類的,跟他說那是未來的嫂子,他其實也不會多說什麼,因為只要對方是真心的愛著伯恩、對方不會不合情理的傷害伯恩,那樣就可以了。

  話題回歸到那天的事,當他看到那種畫面,的確非常晴天霹靂而當場愣住。後來,里斯和伯恩又馬上向他坦白兩人之間的事,使他那天從頭到尾腦中有點混亂,可是,心裡並沒有一絲的怒氣;而且要說抱怨的話,也只有想稍稍埋怨一下伯恩為何沒跟他提這件事。

  自那之後,就跟里斯方才說的一樣,隊上變得莫名的忙碌,所以也沒能再跟里斯提這件事;不過,他也趁忙碌的期間,好好整理一下他所有的想法──就在今天,特地來談談他的看法。

  話至此,弗雷停頓了一下,而後問了里斯一個問題。

 

  「話雖如此,前輩呢?」

  「能夠對我這個作人家弟弟的保證嗎?」

 

 

※ ※ ※ ※ ※

 

  「啊啊──天氣怎麼還是這麼熱啊?」

 

  說這句話的人是弗雷特里西,同時他也拉了幾下衣領。

  於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弗雷的聲音很理所當然的被埋沒於吵雜中,不過跟他並肩而行的人貌似還是有聽到,儘管沒有作出任何回應。這時,弗雷又隨口問了身旁的人說:「伯恩,今天你們那邊的狀況如何?」

  「跟預定的一樣。」

  沒有多餘的字詞、簡潔俐落的答覆,再搭配上幾乎沒有起伏的語調,這些都是弗雷早已習慣的──所謂構成「伯恩哈德」此人的抽象物質。雖然伯恩沒有特別向弗雷提問,但弗雷依然逕自說起了自己的情況,伯恩並不在意而默默的聽著。

  「──所以,大概跟你們那邊差不多吧。幸好這次……咦?

  話講到一半,弗雷突然停住腳步,並且發出疑問的語氣,而這個疑惑又再萌發出新的疑惑。

  「怎麼了?」伯恩如此發問。

  「噢……也沒什麼,只是前輩那隊的好像……很忙?」並要伯恩看向某間辦公室。

  「這應該沒什麼奇怪的吧?」

  「而且,每個人的臉色好像都很不好。」

  「……臉色很不好?」

  聽聞弗雷指出的兩個奇怪之處,伯恩仔細觀察了其中幾個忙進忙出的人,而那些人確實就跟弗雷所描述的一樣──此時,恰巧有個他們認識的人從那間辦公室走出來,他們便將那個人攔了下來。

 

  「……唔噢、是你們啊。有什麼事嗎?」

  那人貌似專心於其他事務上,所以當弗雷叫住他時,嚇了一跳。弗雷稍微為剛剛的事道了歉,而後就開門見山的問了那人:「里斯前輩那邊是有出什麼事嗎?感覺好像怪怪的。」

  「啊……對了,你們倆都去出任務了,難怪不知道啊……」

  不僅語氣凝重起來,那人連神色都變得有些嚴肅,慢慢說出那個他們所不知道的原因。

  那個原因,彷彿讓時空在一瞬間凍結了。

 

  ──今天早上,里斯他突然昏倒了。

 

  待弗雷將訊息消化完畢後,那個人便開始講述事情始末。

  起初,早上在處理前陣子未解決的文件時,里斯的樣子還看不出什麼異狀,只不過臉頰好像有一點偏紅,其他人以為那是天氣太的緣故,連里斯本人也未特別在意。在工作大致告一段落後,由於里斯之前好像有答應一些後輩要指導他們──正打算離席之際,於辦公室的眾人面前倒了下去。

  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並趕緊上前看看里斯怎麼了,便發現他的身體很熱;然後,迅速將他送到醫護室,診斷結果跟眾人所想的一樣,是發燒

  推測原因可能是,這陣子的忙碌累積了一些疲勞;再者,近幾日出任務的地點較為偏遠,環境上有一定的差異,他們還登上當地的高山幾次,低海拔與高海拔的溫差頗大,或多或少影響了身體狀況。回來之後,扣除一些傷患,能夠繼續執勤的人工作份量因此增加;也促使里斯跟其他人,將未處理完的文件帶回房間過。

  另外,事實上身體微恙的不僅里斯,也有一些人出現了輕微的感冒徵狀。

 

  「──大概就是這樣。」

  「原來如此,我就覺得奇怪──前輩房間的桌上怎麼放了一疊文件。」

  弗雷輕嘆口氣後,又向那人確認里斯現在是否還在醫護室,而那人則搖搖頭,回說因為醫護人員希望里斯能在安靜又熟悉的地方休養,畢竟醫護室常有人進進出出,沒辦法營造良好的休息環境,所以現在應該已經被送回房間了。

  「嗯……也對,只是普通的發燒應該可以不必佔用一張病床。」弗雷跟那人道謝之後,便立即對伯恩提議說:「我們去看前……咦?」

 

  這時,弗雷才發現身旁空蕩蕩的。

 

 

※ ※ ※ ※ ※

 

  你,了一段路。

  路過不少個地方,不過你大概不記得有走過哪幾個地方;經過很多個人面前,不過你大概沒注意到他們的表情;穿過無數個空氣中的小分子,它們擦過你的衣服、髮梢和皮膚,不過你大概沒有感覺到它們的存在。而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因為不重要。

 

  剛才原被你設為目的地的地方,看到你走進來,裡頭所有人都一副詫異的模樣;不久,有一位身穿白衣的人前來詢問你的狀況,你則是反問了他一個問題,雖然你看起來有點慌亂,但用詞上仍不失禮節。

  聽到你的問句,對方露出略微疑惑的神情,但還是回答了你的問題。

  簡單的向對方道謝之後,便快速的消失於眾人面前,並將目標更正為那個人的房間

 

  此刻的你,再次因為那個人而無法保持冷靜。

 

  當你一聽到那個人狀況的時候,腦中立刻就被一大堆念頭佔據了,且作出行動。

  想見他、想到他面前、想確認他怎麼了、想……等等,這一切想法的綜合就是,擔心

 

  你,了一段路。

  終於到達那個人的房間,直接轉開門把大力的推開門──這是你第一次沒敲門就闖進那個人房間。

 

  「里斯!」

 

  靜謐的空間裡那聲音成了突兀的存在,亦使得蹲於床邊的某人身體顫了一下,那人抱著疑惑轉過身,因而看到了認識的人站在門口,呼吸好像有些急促。

  「……呃、伯恩哈德?是來看里斯的……嗎?」那人略帶遲疑的問著。

  那句話也許是有順利的傳輸進腦袋且進行分析、判斷,伯恩也因此稍稍找回理智,慢慢的將目光聚焦於那人身上──那人以狐疑的眼神瞅著他;兩人對看了幾分鐘,伯恩才有點遲鈍的回答「是的」,語氣中貌似摻雜了些許尷尬。

  勉強忽略那股不自然的感覺,那人側過身子讓伯恩看躺在床上的病人──里斯,同時也跟伯恩說明里斯的狀況。

  「唉……大概是因為很久沒生病了,這次才那麼嚴重吧。」那人平靜的下結論,並表示現在是由他來照顧里斯。接著,那人望著里斯的臉,後伸出手彈了里斯頭部靠近太陽穴的地方,以埋怨的口吻說:「真是的,是笨蛋啊?連自己身體出狀況都沒注意到。

  伯恩僅默默看著那人的行為,而在那人又碎碎念了幾句之後,伯恩突然向那人提議能否將里斯交給他照顧──那人暫時擱下工作照顧了里斯一段時間,多多少少也有些疲憊了,所以要是由伯恩來接手照料,那人可以回去工作或是稍作休息。

  那人並未馬上答應,反倒是摸著下巴且直盯著伯恩瞧,但是後來聳了聳肩。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囉。」

  簡略交待完一些事情,那人便向伯恩告辭離去。

 

  ──喀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悄悄的離去了。

 

  小心翼翼的將椅子移到床邊,就像深怕要是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響,就會打擾到里斯的休息。

  坐下之後,伯恩一直維持相當端正的姿勢,動也不動、幾乎連眨眼都沒有似的,就這麼盯著里斯的側臉看──跟以往比起來,呼吸的節奏快上許多,而埋藏於皮膚底下的血管擴張以便散熱,促使里斯整張臉、延伸至頸部都紅通通的,表面還有一層薄薄的汗。

  目前,應該算是處於熟睡的狀態,雖說被眼皮覆蓋的眼球偶爾會不安份的轉動,可是並未有要醒來的跡象。除此之外,緊蹙的眉頭是他仍不太舒服的證明;據那人的說詞,體溫應該沒有繼續上升的現象,卻也沒有漸漸下降的趨勢。

  每隔一段時間,伯恩便取走放在里斯額頭的毛巾,將之浸泡於桌上的盆中冷水裡,適當的擰乾後,再折好放置在里斯額頭上。

  規律出現的水聲、胸口的心跳聲、微小的呼吸聲、眼睛的眨眼聲、血液的流動聲,以及各種分子的碰撞聲,全都飄散於這個空間中。

 

  ──回到了、只屬於他與他的沉靜。

 

  完成不知是第幾次的弄涼毛巾作業,伯恩終於有了不一樣的動作──他伸手輕輕的碰觸里斯的臉龐,為了確認里斯體溫是否有明顯下降。然而,這個輕微的碰觸卻將里斯自睡眠中引領至現實世界。

  尚未完全睜開的眼睛,小小的顫動著,稍稍適應以後又眨了幾次眼睛,才逐漸聚焦。

  「抱歉,吵醒你了。」伯恩的手停在半空中。

  天藍色的雙眸呈現迷茫的樣子,嘴唇小幅度的開合,以相當虛弱的口吻說著。

  「……我、睡了很久嗎?」

  「隊上一定會將工作處理好的。」

  「……嗯。」

  沉默了一會,藍色的眼珠轉向伯恩──里斯緩慢的從被窩中伸出手,將伯恩的手帶到臉旁,貌似正在感受伯恩手的溫度。而後,露出一抹淺笑,並說:「涼涼的、真舒服……」

  「畢竟你正在發高燒啊。」

  伯恩不介意里斯現在的行為,並提醒他現在的身體狀況。

 

  ──不對喔。

 

  忽然否定了伯恩的話,里斯闔上雙眼並有氣無力的慢慢說出後半部分。

  「得知這件事之後,你、一直很擔心吧。所以你的手……」

  一句話也沒說,然而伯恩的眼睛稍微閃爍了一下。接下來,兩人之間並未陷入無止境的寂靜──輕微的嘆息聲跟略垂下的肩膀。

 

  「既然如此,就不准再勉強自己了。」

 

  輕描淡寫的話語,裡頭蘊含著伯恩的真切,而里斯準確無誤的接收到了。

 

  「嗯。」

 

 

※ ※ ※ ※ ※

 

  持續受到外在因子影響,盆子裡面的水變得不太冷了,因此,伯恩到浴室換了一盆水。

  將水盆輕輕放置於桌上之時,他望向躺在床上的里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里斯的精神又再飛入夢鄉,只不過,現在他的眉頭不再緊蹙、呼吸也平穩了些、皮膚的緋紅變淡很多,身體似乎還出了不少汗,顯而易見的,目前里斯的狀況和緩下來了。

  房間裡倘若被一股淡淡的暖意渲染,使得一切都變得柔和起來。

  看著里斯宛如孩子般祥和的睡臉,伯恩不禁莞爾,而他的眼神透露出些許安心,還有……

 

  ──叩、叩。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伯恩立即前去開門。

  來訪者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人,默默的互相對看,首先突破沉默的是伯恩。

  「真難得,你居然會敲門。」

  字面上雖然好像摻有揶揄的成份,但是從伯恩的語氣裡卻完全找不到一絲嘲弄的意謂,而對方僅是笑著聳聳肩,看似不太在意其中是否有任何含意。

  「畢竟前輩現在臥病在床,我那樣做也沒什麼意思。」

  「那麼,你是來看里斯的嗎?弗雷。」

  伯恩向對方──弗雷確認到訪原由,可是,弗雷只把重點放在伯恩對里斯的稱呼上,心裡想著「在我面前也改成直稱名字啊」,像是在感嘆什麼一般。也許是遲遲未給予答覆的緣故,弗雷發覺伯恩正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這才問起里斯的情況。

  本來伯恩打算讓弗雷進到房內,然弗雷搖搖頭表示不需要,這點稍稍令伯恩有些意外。

 

  「喏,拿去。」

  弗雷為伯恩帶來的更大的驚喜──他手上端著托盤並將之抬高至伯恩面前,上頭擺著什麼可想而知,接著開始進行說明作業。

  「這一鍋是給前輩的粥,旁邊是醫護室給的藥。」

  自弗雷手中接過托盤,同時伯恩看著那兩項以外的東西,弗雷又繼續說了下去。

  「那盤三明治是給你的──你啊,肯定沒注意到已經到晚餐時間了吧。」弗雷露出些微無奈的微笑,並調侃了一下伯恩,說他一聽到里斯的事就不加思索的衝到醫護室,而且還撲了個空。

  沒有對弗雷所說的話作出任何辯解,伯恩算是默認了這個事實,之後他跟弗雷說了聲謝謝,聲音裡隱隱約約表露出一點點不好意思。然而,正當他打算將食物端進去之時,弗雷突然問了他一個問題。

 

  ──等一下,伯恩。

  ──你、是以什麼身分立場去照顧前輩的?

  ──後輩?朋友?還是……情人?

 

  弗雷的聲音裡聽不出他現在的情緒。

  止住步伐的伯恩沒有馬上給出答案,他略略思考了一下,未過多久,他開口說道。

 

  「跟那種東西無關。」

  「因為我喜歡他,所以我想對他好。」

  「僅此而已。」

 

  話一說完,伯恩便立刻轉身進到房間,房門也隨之關上,將弗雷留於門外。

 

  「哧、嘻嘻嘻嘻嘻……那是什麼啊?哈哈哈……有夠老套的答案!」

  弗雷向後倚靠著牆捧腹大笑,就這麼持續了幾分鐘,但他忽然間停止大笑,神情轉而變得正經很多。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啊。」

 

  那對綠色的眸子,深邃的瞳孔映出了那一晚所發生的事。

 

  那一晚沉寂驟然降臨,且彌漫於里斯與弗雷他們兩人周圍,彷彿有股會令人喘不過氣的壓力。

  場景是里斯的房間,弗雷坐在床上並十分認真的注視著里斯,里斯則是站著而他沒有看著弗雷,嘴巴持續開開合合卻未發出一點聲音;不過,只要仔細觀察便會注意到,天藍色的雙眸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弗雷的問題,導致他們之間陷入膠著狀態的原因。

  每當里斯腦中大略理出一個答案以後,過了不久又將其推翻,就像是多次將指令輸入進去,程式卻一再要求重新輸入指令,自此掉入了無限迴圈

 

  ──不是正確答案,抑或不在答案範圍內。

 

  「所以,你辦不到囉?」

  此時,弗雷改用睥睨的方式瞅著里斯。

  稀鬆平常的說話口氣,可是仍依稀從中感受到某種攻擊性。四周的氛圍因為一句話的關係,居然有了如此巨大的改變,有如一些細小的尖銳物刺在身上,雖然尚不成大礙而無法忽視其存在;於時間的作用之下,四肢、軀幹以及頭部漸漸有些麻痺跟沉重,也許那些尖銳物的上頭還塗了毒藥。

  面對這般狀況,里斯微皺眉頭並抿了抿嘴唇,他並不打算替自己辯護,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我、無法作出重大的保證,也不打算這麼做。」

  「但是我認為。」

  「無論什麼身分跟立場,我不可能對他產生一絲惡意。」

  「因為我……我喜歡他!」

 

  里斯貌似費了極大的力氣來說出,這些幾近告白字句。

  淡淡的緋紅從臉頰開始暈染,蔓延至脖子和雙耳,好像還聽的見里斯心跳加速的聲音,但他依然努力壓下那些情緒──閉上雙眼,盡可能的維持冷靜。

  「嘻嘻……」

  突如其來的笑聲引來了里斯注意──弗雷的身體微微抖動著,像是在努力抑制自己的笑聲,而這讓里斯愣了一下,未待里斯提問,弗雷就自動解釋說:「我本來就沒期望任何保證。」

  弗雷的意思並不是說他不相信里斯,而是打從一開始,重點就不在「保證」這件事上面

  或許有人能夠立刻毫不猶豫的向他保證,那種人心裡在想什麼弗雷他大概可以略推一二;不過,也有人跟里斯一樣遲遲不能下定論,理由的話他也有辦法推出幾個。其中一種,就是保證本身的意義是什麼,對他人保證所該背負的責任是什麼,又捫心自問能否擔的起,個人、他人、現實、未來……等各種因素加諸之下的嚴苛誓言

  從里斯臉上所觀察到的,弗雷覺得十之八九應該是這些沒錯,然而,這個也不是主要目標。

  弗雷真正想要的是,里斯是否有認真而嚴肅的看待這件事,並且願意去好好考量那些事情,再進入具體解決的階段。因此,當他看到里斯的神情時,就差不多已經判定合格了;另外,里斯最後作的大告白,算是稍稍出乎他的意料,但那是一個大加分。

 

  聽完弗雷的說明以後,里斯儘管有一種被擺一道的感覺,可還是體諒了弗雷。

  里斯向弗雷說了一聲謝謝,謝謝弗雷所給予的肯定

 

  確認完未來大嫂的想法,藉由今天的機會問了自家兄長的想法。

  直接了當的題目,迎來的是經過思考而直接了當的答案。

 

  「啊啊,這樣我就放心了。」語畢,弗雷便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 ※ ※ ※ ※

 

  早晨的陽光不知為何讓人覺得清新,每個東西都均勻的沾染到一層薄薄的白粉,使得畫面產生一種既溫柔又朦朧的美感。此外,也許是夏季的氣息已逐漸消散,氣溫也比之前涼快了些,微涼的空氣一點、一點的刺激著神經,彷彿活化了身體的每個細胞。

  幾棟辦公大樓林立之處,有一個大穿堂,除了是供人通過的路徑,亦為大家休息時常待的地方之一,特別是一大早尚未完全投入工作的曖昧狀態──有的正在散步到辦公室的途中,有的默默的待在一旁吃著簡單的早飯,有的三三兩兩的在討論事情,簡言之,這時也許是聚集最多人的時段。

  幾日前歸隊的連隊王牌──里斯自人群中找到了某個人的身影,走到他的面前並跟他打聲招呼。

 

  「早安,伯恩。」

  藍眸恢復以往的精神,而伯恩也禮貌的向對方道聲早安。

  接著,可能是不知該說什麼,雙方未再交談而陷入沉默的尷尬氛圍,只是靜靜對望著。

  「呃、那個……就是啊,伯恩──嗯……」里斯突然吞吞吐吐起來。

  「什麼事?」

  里斯一副扭扭捏捏的詭異態度,想說些什麼但似乎不是能輕易說出口的事,而後心一橫似的一口氣講出來。

 

  「伯恩,能、能給我一個早安吻嗎?」

 

  那句話讓伯恩作出小幅度的驚訝表情,張大眼睛盯著臉紅的里斯,默默的思考著里斯沒來由的奇怪話語、里斯沒來由的認真眼神。

 

  努力的擠出這個丟臉的要求,里斯開始後悔當初答應了這件事。

  腦中頓時浮現某個人的一席話,深深覺得自己當初是不是發高燒而把腦子燒壞了。

 

  ──前輩你就試試看嘛!偶爾還是主動一點比較好!

  ──再說、不要忘了之前都是伯恩在照顧你,這樣做的話伯恩應該會高興吧!

  ──不過因為是在眾人面前,說不定伯恩會害羞喔!

 

  回想結束之後,里斯覺得這麼做還是很不好,因而打算將某個人的話拋開,準備跟伯恩說剛才那句話只是開玩笑的。

 

  話才要說出口,伯恩用右手稍微捧起里斯的臉、親了下去。

 

  兩人周圍萌生出某種會吸收「吵雜」的分子,像是會傳染一般,進而導致整個穿堂須臾之間陷入完全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於他們倆身上,成了一個注目的焦點。

  眾人當中有個原先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的人,更是瞪大了雙眼,並暗暗決定要好好重新評估自家兄長。

 

  唇與唇之間的距離拉開以後,伯恩再次對里斯說了一次早安。

  這時,里斯雙頰發熱,宛如將要進入發燒的狀態,且在心裡咒罵著某人。

 

  ──弗雷特里西你這個騙子!去死吧!

 

 

─完─

 

【後記】

 

  這篇故事給了我們一個啟示,就是──不要輕易相信、答應他人(不對!)

 

  首先,我家前輩終於在九月初R了ˇ(歡呼)

  在地圖搜到了很多M3,外加布勞的友情贊助,所以這次才比較快吧。

  前輩在我家跟艾伯一樣都是元老級的,因為當初還是什麼都不太懂的新手時,除了艾伯以外,第一個來我家的就是前輩,大概算是新手的好運吧(原本還很擔心家裡之後該不會只有艾伯一個,因為那個時候還沒有很懂遊戲內容)。

  第一次看到前輩的感想,就是跟艾伯一樣是軍服(雖然款式不同),還有看起來好像準備好要跟人打架的模樣(因為是銀抽的L3)──感覺十分微妙呢。然後,從以前前輩就很可靠了,所以跟艾伯一樣一直是一軍的成員。

  等待了那麼久終於將前輩R了,整個很開心呀ˇ(飛撲前輩)

  啊,不小心說了一大推向前輩告白的話-w-

 

  好了,正式開始後記(泡茶)

 

  字數又久違的爆了,不好意思讓大家看了那麼多字(鞠躬)

  這篇主要是關於閃閃的想法,算是我這個做人家弟妹的人的想法吧。

  還是會希望自己的兄姊能幸福,所以對於兄姊伴侶的要求,大概就跟文中的一樣;假使對象真的很糟糕的話(品行之類的),還是會很想干涉吧。要是有一天那個傢伙,在不合情理的狀況之下傷害了自己的手足,我應該會很想詛咒那傢伙吧──因為我並不能容忍傷害自己家人的傢伙。

  接著,是關於伯恩先生跟前輩的事。

  有的時候還是要考慮現實的因素,像是身分跟立場之類的,當然能夠完全跨越這一切是很帥啦。

  以伯恩先生跟前輩而言,他們都有大約的思考過一次──如果真的有一天因為身分跟立場的緣故,應該不會因此討厭對方到產生「惡意」的地步,就像一些古人雖然政治立場是對立的,但私底下的交情還不至於太差。所以,就算有考量到那些東西,仍然會想對對方好,沒辦法產生一絲惡意。

  也因此雖然我想考慮到現實情況,不過,卻還是選擇了一個理想化的答案。

  最後,是閃閃對伯恩先生的提問。

  雖說會想以家人為主,但是如果是自家手足的個性太糟,也不好意思放出去騷擾別人,更不用說對方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兩者都確定以後,閃閃才放心下來。

 

  這篇是當初說的第一條路線,之後大概還會繼續攻略下去吧-w-

 

  閃閃:根據可靠情報顯示,文字部分暫時不會繼續攻略這條線!所以……(亂入)

 

  很好、非常好,可見你沒有後續情報。

  接下來,我要回去寫大小姐跟布勞的故事,因為已經拖了一段時間,之前又收了布勞不少恩惠(催繳通知書),還是要好好回報一下啊。

  (再說,我沒找你算帳就不錯了(笑))

 

  在閃閃哀號聲之後的是……

 

【隨篇附贈】請節哀

 

  幾天之後的早晨,里斯跟兩位比較有交情的人在大廳聊天。

  「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啊。」

  「難怪當初伯恩哈德那麼慌張,還直接稱呼你的名字。」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外加帶有調侃意謂的語氣──自那之後,里斯跟伯恩的事便傳遍了全連隊,所以近幾日令里斯有些煩躁。

  「啊,不過放心!我們還是會祝福你的!」

  聽到那兩人的祝福語,里斯的心情並沒有好轉,反而是以質疑的眼神看待這句話。

 

  「那麼,你們兩個為什麼離我有段距離?」

 

  非常直接的指出,兩人真正想法作用之下所出現的行為──跟里斯保持了一段距離;而那兩人不自然的笑著,又說「那是你的錯覺啦」、「我們對你的選擇沒意見喔」,擺出一副想裝蒜的樣子。

  因此,里斯故意接近其中一人,單手挑起那人的下巴,以極近的距離跟那人說。

  「是喔?那我來讓你知道什麼是『連隊王牌的魅力』吧。

 

  「抱歉,打擾一下。」

  「請問在做什麼呢?里斯前輩。」

 

  伯恩以相當有禮貌的方式介入他們之中,這讓里斯心中甚感不妙,於是趕緊對伯恩說那是在開玩笑,要他別誤會了。

  原以為伯恩會很生氣,然伯恩倒是平靜的接受了里斯的說詞,並向他們告辭離去──同時,從後方揪住里斯的領子,將里斯拖走。理所當然的,里斯一直掙扎且問伯恩要做什麼。

 

  「方便的話,我想跟您請教一下何謂『連隊王牌的魅力』。

 

  就這樣,伯恩就在眾人面前將里斯帶走了。

  途中里斯曾嘗試跟站在一旁的弗雷求助,可是弗雷只是微微朝他拜了一下。

 

  「請節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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