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事項

 

 此為遊戲「Unlight」的同人創作。

 本文CP為「伯里」。

 內容物為「架空」設定,同時還是「大人伯恩×小孩里斯」,這點還請注意。

 字數略多請耐心食用,另外,文筆不好還請多多包涵(鞠躬)

 


 

【UL】伯恩哈德的育兒日誌 II

 

  滋──平底鍋中的油喧囂不止,白色的蛋殼裂開而內容物落入鍋子中央,猶如在面對入侵者般,霎時間油分子吼出強烈的反擊,這時上空又飄落少許白色結晶,白色結晶很快就消失於產生化學變化的蛋。不久,蛋的邊緣略呈焦黃,右眼旁有道傷疤的男子立刻以鍋鏟翻了個面,待另一面亦稍稍出現焦黃狀態,便將蛋鏟起放到旁邊盤子中的切片麵包上。

  「伯恩哈德──!」男子小幅度擺動手肘,似乎在指工作臺上的切片麵包和荷包蛋。

  被喚為「伯恩哈德」的男子本來正在餐桌擺放餐具,當接收到操弄鍋鏟的男子所下的指令後,暫時將手邊工作擱置一旁,走到工作臺並將生菜跟切片番茄等食材疊到荷包蛋上。

  「弗雷,下次換我……」

  「免談,我可不想在開工前吃會影響心情的東西。」

  從語氣讀出對方──弗雷沒有一絲退讓的意思,伯恩也只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將切片麵包疊在最上方,作為今日早餐的三明治即大功告成,接下來伯恩便準備把剛完成的三明治端到餐桌上。

 

  「早安……」

 

  聽見略低而仍未完全脫離孩童聲線的聲音,伯恩與弗雷隨即回了聲早安,將蛋鏟起的弗雷稍微轉身且貌似想說什麼,當他瞥到伯恩有所動作後便繼續處理另一顆蛋──伯恩走到差不多到他胸部高度的少年面前,彎下腰並用自己的額頭緊貼著少年的額頭。

  未過多久,伯恩拉開與少年的距離,重新站挺身子而轉身走向廚房水槽的方向。

  「弗雷,今天幫我向公司請假。」邊說邊開水龍頭洗手。

  「嗯、了解。」無需多說弗雷便知道其中原由,因為他也注意少年的某些異狀。

  兩人對話中的理所當然,讓少年慌著說:「不、我沒事的!我……」

  「都這樣的溫度了還沒事。」以毫不留情且稍帶嚴厲的口吻打斷少年的說詞。

  洗完手的伯恩再一次走到少年面前,催促少年趕快回房休息,只不過少年顯然不想遵從這項指示,也因此,伯恩強行將少年橫抱起來,無視其意願就直接送回房間的床鋪上。稍後,弗雷將退熱貼送入房內,又交待伯恩待會兒到外頭購買清淡易消化的食物,嚴禁伯恩親自下廚;而提醒完其餘細碎事項,弗雷才快步走出家門趕往公司──離去的同時,彷彿順道帶走了不少雜音。

  未受驟然沉澱下來的空氣影響,伯恩撕開退熱貼的包裝,輕柔的撥開微溼的瀏海,稍稍掃過的指尖感受到異常的熱度,不自覺的輕嘆口氣,隨後將退熱貼附於少年的額頭上。

  將被子確實拉好,伯恩撫上少年紅通通的臉頰,對眼神略微恍惚的少年輕聲說著。

 

  「──里斯、好好休息吧。」

 

 

※Note:3381/12/17~18

 

  那一天跟平常一樣邀里斯到家裡吃飯,目光焦點只放在眼前的里斯身上,仔細聆聽那孩子學校的事,適時的給予回應,偶爾也會說說自己的事。平靜的度過兩人的時光,交流著彼此的生活,彷彿自己是對方生命歷程一部份似的親密,就算、這只是我個人單方面的感受也無所謂。

  用餐完畢以後,即準備動身前往醫院,出門前穿上保暖的外套及其他禦寒裝備。那時,我看到里斯的外套領子沒有翻好,於是蹲下身子伸手幫他整理,而事情就發生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門鎖被打開的聲響,緊接著一名不速之客的聲音率先飛奔至客廳,介入了我跟里斯之間。

  
  「伯恩、你在家吧?這邊有份別人託我交給你的文……咦?」

  
  當那名不速之客正式踏入客廳之際,不只是我、連對方也愣了一下,對方卻很快的回過神並從外套內袋中掏出手機,立刻撥打某支號碼,神情異常平靜而口氣相當認真的報告出他所看到的現場狀況。

  「請問是UL派出所嗎?我要報案,我哥……不對。」

  「一位名叫伯恩哈德‧賽佛特的男子誘拐了一名孩童,請馬上派人過來。地址是……」

  為了阻止對方再繼續講下去,除了趕緊口頭表明這是誤會,也一時心急而不加思索的直接伸手想中斷手機的通話,然而,對方毫不猶豫的以雙手抓住我的右手,用力將我扯過去又讓我的手肘面上,我們倆的手臂呈十字交疊,最後我的視線急速下降至地面並伴隨著轟轟烈烈的疼痛感。

 

  那一刻令人難忘,因為居然被自己的雙胞胎弟弟當作罪犯而以擒拿術壓制在地

 

  「哼!──啊,小朋友你沒事吧?」

  開始轉而關心里斯狀況的同時,我那位雙胞胎弟弟──弗雷特里西又將壓制的力道增大不少,完全不顧慮我的感受,而這個舉動大概是預防我趁他注意力轉移的時候脫身。縱使那時候心裡被諸多無奈盤據、更醞釀著一股待發作的怒意,當下也只能放棄浪費力氣的掙扎。

  過沒多久,壓制的力道忽然沒來由的減輕了些,上方則傳來了單方面的衝突聲。

  「你是誰?你要對伯恩做什麼?」勉強以餘光瞥見里斯貌似抓著弗雷的手臂。

  「呃、咦?咦……」弗雷的語氣聽起來十分錯愕。

  除了喝斥之外,里斯對弗雷的拉扯捶打持續了幾分鐘,而弗雷沒有任何反應,畢竟小孩子的力氣終究無法動搖身為大人的弗雷,雖然我想弗雷應該是思緒一時轉不過來。

  「弗雷特里西!」我大聲吼了對方的名字,然後感覺到壓制的手明顯顫了一下。

  「唔……」又愣了一會兒,弗雷才問:「怎麼了嗎?」

 

  「放開。」

 

  「喔──喔。」回應仍有些生硬,但弗雷還是十分配合的放開了我。

  狼狽的從地上爬起的我本來打算好好將弗雷念一頓,但是一看到牆上的掛鐘,就隨即丟下「回來再跟你解釋」這句話,迅速抓起里斯的手出門以趕往醫院。那一天比以往遲了將近二十分鐘,看著里斯進到加護病房後,我便待在外頭向里斯的親戚好好說明了一番,並表示會妥善跟弗雷溝通關於里斯的事。

  在探訪結束之後,由於那晚里斯的親戚還有要事在身,所以拜託我送里斯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跟里斯談起準備出門時的那件事,首先表明弗雷的身份來歷,再來則是弗雷之所以作出這種舉動的原因,不過,里斯明白整件事情原由後似乎對我和弗雷是雙胞胎這點比較好奇。

  「咦──你們是雙胞胎?可是感覺很不像耶。」

  「雙胞胎也不見得會長得像。該怎麼解釋……呃,這不是重點。」

  原本在思考該如何說明才能讓那孩子輕鬆理解,可是「雙胞胎不像」這件事似乎稍微偏離了我準備繼續談的內容,於是便以「未來的自然科課程就會學到了」這句話簡單帶過。

  「里斯,接下來我準備說的事、我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里斯一臉疑惑的望著我,而我注視著那對沒有雜質的藍色眼眸。

 

  「如果再遇上這種狀況,要頭也不回的快速逃走。」

 

  如預期的看到了里斯變得更加疑惑的表情,但我並不打算給予反駁的機會。

  「這次不過剛好對方是我的弟弟,他也只是出於誤會。可是,假如對方是懷有惡意的壞人呢?

  毫不猶豫的往弗雷的方向衝去,這是那時里斯第一時間的反應──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直接徒手前去制服歹徒仍然有一定的風險,一不小心說不定連自己也會因此而受傷。就連一般成人都不一定有把握了,更何況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所以,里斯的行為嚴格說起來是非常不恰當的,只是有勇無謀的行為。

  聽完我針對那件事的檢討後,里斯雙眼瞪得圓圓的且緊緊抿著嘴唇,而後說:「我、只是──」

  「剛剛說過了──我不會讓步的。」直接打斷里斯的發言,以不得違抗的架勢讓那孩子接受。

  強硬的態度使那孩子有些激動,稍微張開嘴巴好像想再說什麼,而到最後一個字也沒說──儘管情感層面無法接受,可是,那孩子還是能夠理解我所想表達的、我真正重視的

 

  在這種時候才擺出大人架子的我,大概很差勁吧。

  那一晚,是我們之間鬧得比較僵的一次,應該算不上吵架、只是意見相左。

 

  將里斯平安送到家後,回到自家時大概快九點了。開鎖進入屋內,裡頭卻一個人也沒有,但是客廳的桌子上放了一張便條紙跟一個牛皮紙袋,而便條紙上頭寫著「明天中午、『狂氣山脈』」。

  隔天進到公司後,不論是我、或是弗雷都未主動向對方提起昨晚的事,和平日一樣忙碌於工作,悄悄等待時鐘的兩個指針都指向十二的那一刻。後來,我由於某個專案會議而稍稍耽誤了中午休息的時間,當進到那間名為「狂氣山脈」的餐廳時,弗雷已經坐在其中一個靠窗的位置。

  「我已經先點兩人份的餐了。吃本日主廚推薦可以吧?」看著我入座的同時,弗雷簡單做了個確認。

  正在脫外套的我快速的瞥了菜單一眼,隨後向弗雷表示可以。

  過沒幾分鐘,服務生就將餐點送上桌了,我們執起刀叉開始享用面前的餐點,彼此沒再說一句話。

  直到盤中的食物剩下一半的時候,我開始講述與里斯相識的過程,以及對里斯產生的情感。

 

  弗雷靜靜在一旁聽著,沒有說半句話,聽我說完後他也只是嘆了口氣

 

 

※Note:3382/06/05

 

  站在與公司隔了兩條馬路的街道轉角,努力忍住來回走動的行為,視線卻仍不時在左手上的錶和右手邊的人行道往返──不可否認的、我很緊張,似乎比當初接受公司的最終面試還要緊張許多。

  約莫五分鐘以後,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才終於看到里斯的身影,而我暫且鬆了口氣。大概是第一次來到這附近的緣故,那孩子不斷左右張望,應該是為了確認周遭的景物是否跟手中紙條上所寫的一致,也是因為這樣才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逐漸接近我的方向,於是我快步走到那孩子面前。

  發覺有人刻意走到他面前,里斯頓時停下腳步,那孩子抬起頭的同時臉上對我綻出天真無邪的笑容,我也順其自然的勾起嘴角回應那孩子,並伸出手摸了摸那孩子的頭。

  「走吧。」我牽起里斯的手,一步步走回公司

 

  自從那時得知里斯偶爾心情低落的原因之後,我做出了取捨。

  我的確是希望有更多的時間能陪伴里斯那孩子,但無法對任何人保證自己沒有半點以外的私心。話雖如此,無論是哪一個理由,在外人眼裡終究是私人的因素,不可能單單為了這些遷就我一個人,所以平常維持高效率的方式完成份內的工作,也做出他人無話可說的績效。然而,凡事都有「意外」。

  今天,我久違的加班了,因為多個部門間發生了連鎖效應般的失誤。

  最原始的錯誤是出現在一分公司,先是波及了另一分公司,隨即接連影響了我待的總公司。儘管目前另一主負責部門已經控制住大致局面,但尚有繁雜的後續處理──不管怎麼說,就是工作量加倍了。

  估計需要加班的前一天曾跟弗雷討論過里斯那孩子該怎麼辦,我無法預測自己何時能下班,而弗雷晚一點還要趕往另一分公司協助,七、八成是要待在那裡回不來了,便也不可能託給弗雷照顧。正當我們兩個在煩惱的時候,有一位研發單位的女性職員對此發表了意見。

 

  ──讓那孩子來公司不就好了。

 

  這個提案也就是現在我將里斯帶往公司的原因。昨晚跟里斯提起時,那孩子完全如預想的一樣答應得很乾脆,但也使我更過意不去了,因為我不太希望那孩子勉強配合我的時間,卻已別無他法。

  進到公司後一同搭電梯抵達五樓,我讓里斯待在平日休息的茶水間,才剛拿出為里斯準備的晚餐便被人叫回了工作崗位,而一頁頁文件資料再次落入眼底,即便動用腦中大多數資源來處理眼前的資料,深處的掛念仍未減分毫。只不過,在這之後不時有人藉著休息或弄點什麼東西而跑到茶水間,說穿了、根本就只是想去看里斯那孩子,這點實在是令人非常不悅。

  懷著這般煩躁、不愉快的心情處理一個個「肇事元凶」,時間流逝的速度彷彿比以往快上好幾倍,突然間回過神看看手邊,便發覺今天的工作已然告一段落,這也代表我可以帶里斯一起回家了。

  當我到茶水間接里斯之時,發現桌子上放了不少糖果餅乾,而里斯貌似有些難為情。

  「啊、伯恩。工作結束了嗎?……唔、這個是──」

  「沒關係,都收下吧。」

 

  牽著里斯的手,走在只有路燈陪伴的人行道上,偶爾才會與人擦肩而過。

  走出公司以後更充分的感受到天色已暗這件事,不過,不遠處商業區的燈光依舊燦爛,人潮看起來也仍然絡繹不絕──看著左手腕上的錶,時針再過不久便將指向數字八。

  在考慮如何填飽自己的肚子的時候,我想起在茶水間時未能說出口的話。

  「抱歉,里斯。居然要你到公司待到我下班……對不起。」

  「唔、別在意啦,因為我早就習慣這樣的事了。」

  相對於耿耿於懷的我,里斯倒是一臉豁然,以輕鬆的口吻說起以前的事──里斯的父親有時需要加班的話,也會將放學的里斯帶到員工休息室,等到下班兩人再一同回家,所以里斯對於一個人在公司等待已經很習慣了。而聽著里斯講述以前跟父親的生活,感受著體溫相對較高的小手,壓在心頭的愧疚感似乎變得更加強烈,可是,接下來的一段話卻在須臾間將我從那股深沉中釋放了出來。

 

  「那個時候、偶爾會偷偷跑去看我爸工作,然後今天我其實也從門外偷偷瞄了一眼。」

  「果然也很帥啊──伯恩認真、專注工作的樣子!」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只覺得內心有個衝動、想立刻將里斯緊緊抱在懷裡,緊緊的、不想放開里斯那孩子──但、我還是將這份情緒忍了下來,僅簡單的以微笑回應那孩子。

  待初夏的晚風緩和心中的激昂,腦中的熱度亦逐漸下降,一切重歸往常的思考步調。

  「吶,伯恩。現在我們還有什麼可以吃呢?」里斯抬起頭望著我。

  考慮到現在的時間,雖說並不是沒有販賣食物的店家,只是選擇明顯不多,而後我忽然想到──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事,在公司時我應該有先幫里斯準備晚餐了才對。

  「喔,那個便當我給弗雷了。」

  沉默了一會兒,嘴邊不自覺的開始喃念:「弗雷那傢伙……小孩子的晚飯居然還敢拿……」

  正當我在想該如何處理弗雷那傢伙的時候,里斯連忙向我解釋那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硬塞給弗雷的!因為、我想跟伯恩你一起吃飯。

  「咦?」步伐頓時停止──無法言語、僅僅一言卻對我造成如此大的撼動。除此之外,對上里斯那孩子單純無邪藍色眼眸的那一刻,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想起了當初在公園的時候。於是,我伸出手輕輕摸里斯的頭,以溫和的口吻說:「嗯,我知道了。」

  於寂靜的人行道上,我與里斯再次邁開腳步,開始討論起今晚晚飯的內容。

  「嗯喔、我想吃──伯恩做的菜!」里斯又說了意料外的回答。

  「啊?可是,我做的菜不是……」

  「我會全部吃完的!」

 

  ──好像、只要跟里斯這孩子在一起,那股熱度降不下來啊。

 

 

※Note:3383/02/23

 

  吃完早餐後便跟里斯一起出門,陪那孩子走一段路──到轉角以前,是我們兩人的時間。

  交由我來照顧里斯那孩子已經過一年多的時間,顯而易見的、一時無法察覺的以及自己看不到的人事物每一刻都在改變著,所以像現在、能夠如此牽著里斯的手的時間大概只剩一年左右。而我們之間的距離劃分有變得比較模糊了嗎?這、只是想想而已,因為接下來才是越該劃清界線的時候。

  「之後學校、裡……嗯?」里斯話說到一半,不知為何的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嗎?」我看著微微皺起眉頭又稍帶疑惑的里斯。

 

  「唔嗯……」

 

  匡啷、匡啷──各自將自己的碗盤餐具疊好,隨後放到流理臺的水槽中。

  沒過多久,廚房裡便傳出水聲及細微的瓷器碰撞聲,還有大人與小孩優閒聊天的聲音。

  「明年就要升國中了吧?」

  「嗯,對啊。」里斯用乾布擦洗好的碗盤,而乾布吸了少許的水後就跟里斯的髮尾一樣略帶水氣。

  「國中可跟小學不一樣喔、像是課業會稍微重一些。」

  「咦──是這樣嗎?還有呢?」隨著對話里斯小幅度的將臉瞥往弗雷的方向,頸子勾起淺淡的線條,一點、一點的往上延續至被頭髮掩蓋隱約可見的耳後,由耳朵再次回到臉部的邊緣,微微抬起頭的角度讓人想伸手親自捧起、然後……

  今天是輪到弗雷洗碗,而里斯一如往常的在旁邊幫忙,我則是拿起報紙將注意力轉移到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只不過,目光仍會在不知不覺中飄蕩到里斯身上,腦中沒有刻意要去想什麼、就只是想看著那孩子的背影,而這是因為、里斯那孩子身上出現了令人在意的變化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覺得聲音怪怪的。

 

  或許是因為每天都生活在一起的關係,所以沒有察覺時間悄悄施加的作用,可是、當里斯早上提出跟自己聲音有關的事時,才注意到里斯已經將及至我胸部的高度──那孩子長高了。

  這件事本身蘊藏的意義,也使我明白了另一件事,就是、最近之所以變得越來越糟糕的原因。

 

  昏暗的房間裡只有我跟里斯兩個人,兩個人靜靜的坐在床上。

  不久,我慢慢靠近里斯並伸出左手輕輕捧起里斯的臉龐,不斷的縮短彼此的距離直到零,我開始恣意且貪婪的奪取那孩子的雙脣,而那孩子也相當乖順的回應著我。與此同時,另一隻手悄悄摸開那孩子的上衣,我逐步的轉移掠奪之處,受黑色欲望驅使而變得狂亂的心跳與思緒,厚重的喘息之間亦只剩下肆無忌憚的渴望──捨棄理智、違背道德倫理而犯下的罪,卻感到無法自拔。

  還記得有的時候,出現在夢裡的不是里斯那孩子,而是出現有著微妙差異的少年或是青年;也有的時候,一開始是里斯那孩子,卻隨著夢境推演慢慢的轉變成那名少年與那名青年。雖然夢中他們面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仍很自然的產生這樣的認知──啊,是里斯那孩子長大的樣子。

  無止境的快感萌生之際,無止境的罪惡感隨之而生,為什麼夢裡的我還是沒有停下來?

  醒來之後的我總是猶如做了噩夢一般,心裡只有更甚於做了噩夢的恐懼感,稍微試著調整呼吸來舒緩當下的慌亂,不自覺的往身旁的里斯瞅了過去,而看著里斯那孩子無邪的睡臉好像一瞬間安心了不少,便如同以往的伸出右手順了順那孩子的頭髮,只不過,下一秒又再次想起夢中的自己是如何對待那孩子──左手驀然抓住停留在里斯髮絲間的右手手腕,體內彷彿於眨眼間全被一股愧疚感給佔據似的。

 

  到底做過幾次、那樣的夢了呢?

  這般糟糕的我還有碰觸、或是喜歡里斯那孩子的資格嗎?

 

  「那我要回房間了喔。」

  不知不覺中,弗雷跟里斯已經將碗洗好,而我手中的報紙依然停留在同一頁面。

  儘管沒有看進多少內容,可是我還是翻了一頁報紙,重新將心神放到眼前的新聞內容。

  這時,弗雷從開放式廚房走出來,以輕佻的語氣向我搭話:「哼哼、別以為我沒注意到喔。伯恩你根本沒在看報紙吧、一直在偷看那孩子,你啊、這樣的行為就像那種『盯著進入青春期的女兒看的老爸』喔。」

  對於弗雷刻意挖苦的話語,我沒有給予任何一點回應,然並非無動於衷。

 

  「吶,伯恩──我們搬家吧。

  不正經的態度轉瞬變為嚴肅,從剛才開始的一言一語都出自弗雷的認真。

 

  「嗯。」

 

 

※Note:3383/04/03

 

  「是,請放在這裡。」

  依照當初的規劃請搬家公司的人員將傢俱擺至預定的位置,除了一些是從先前住處帶來的,還有一批新購入的傢俱。隨著傢俱陸陸續續進駐原本空蕩蕩的屋內,填滿許多空間而逐漸有一個家的模樣;而所有傢俱擺設完畢之後,裝箱的各類雜物被放到將來擺放收納的地方,一箱箱個人物品也分別搬入三個不同的房間,等到一切暫時告一段落也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

  「這個要先拿出來嗎?」

  「嗯?哪一個?」

  堆滿紙箱的客廳裡,弗雷跟里斯各自打開裝著某類用品的箱子,且從中拿出一些待會兒就會用到的物品──大致上,今晚先拿出要用基本生活用品,其餘林林總總的雜物只能在接下來的幾天內慢慢的整理收納。待共同生活的環境整頓得差不多,便決定先由弗雷去洗澡,我跟里斯則先到房間整理自己的東西。

  房間的分配上我是由玄關為基準數來的第一間,新房間的面積雖然比之前小一點,但不構成影響。進到房內,先打開裝著衣物的箱子之外,另一個是裝著書籍紙本類的箱子,搬開厚重的工具書和工作上的文件而從中拿出記錄與里斯每日種種的日記本。

 

  ──不知道這個日記能夠寫到什麼時候、呢?

 

  「嗯?」隨意翻著日記本時,突然瞄到箱子裡有一本數學課本。

  不用多想,那本數學課本是里斯那孩子的,大概是當初在收拾的時候不小心跟其他書一起放進來了。

  稍後,我離開房間打算將課本還給那孩子,因此走到由玄關數來第三間的房間。來到房間門口後,儘管房門是完全敞開的,我還是敲了幾下門板,而里斯那孩子也隨即反應過來──本來蹲在箱子旁的里斯略轉往門口的方向,微歪著頭以稍帶疑問的藍眸望向我,出神一秒後,便直接將課本遞給那孩子並表示不小心將他的課本收到自己這邊箱子。當里斯從我手中接過他的書時,我伸出手摸了摸那孩子的頭。

  「雖然有點遲,但以後你也有自己的房間了、里斯。」

  「喔、嗯!」那孩子也笑著回應了我。

 

  「我洗好囉──」不久,弗雷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夜深人靜的時刻,暫且停下了手邊每日的例行工作,試著呼吸不同以往的空氣。

  如今我的房間回歸一開始、只有我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的我總是不自覺的往空蕩蕩的床鋪瞥去,一再的意識到現在的自己已經不用幫里斯那孩子拉好掀開的衣服或是推開的棉被,也無法一邊看著那孩子的睡容、一邊順著那孩子的髮絲,更不可能一早醒來第一眼就看到那孩子──這也許是第一次產生那麼重的依戀感、第一次覺得夜晚的時間漫長難耐,因為心中對那孩子的渴求依然持續高漲。

  於夢境裡度過多次類似的「夜晚」,那可以說是毫無保留的展現了自身那股瀕臨滿溢的情感。

  「但是現在、還不行──」喃喃自語的同時,隨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準備讓水滑入嘴裡時才發現杯子已空,於是,我起身打算再去廚房倒一杯水。

 

  結果,一開門就看到里斯站在門外。

 

  「呃、啊……不、那個,我……」里斯支支吾吾,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方才,看到我開門的那一刻里斯那對雙眸瞬間瞪得大大的,可後來目光便不斷在我周遭飄移,當視線不小心跟我對上的時候便立刻移往他處。而我雖然想問里斯站在門外的原因,只是那孩子貌似不希望我繼續追究,所以就急急忙忙的給了我一個作為交代的簡略說詞。

  「──只是有點不習慣。那、伯恩晚安!」話才一說完,里斯便轉身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一時半刻,尚無法反應而愣在原地,從這短短的時間裡所得到的訊息,無法制止大腦擅自進行思考、推論──我,有些詫異。一直以為在意的只有懷著私心雜念的自己,不過,還是努力的以大人的態度來面對那孩子,因為我認為這樣是最好的、正確的,卻在這般的理所當然中遺漏了一部份。或許那不是現實狀況第一重要的、但仍不該因此忽略其存在,為什麼忘了?忘了為那孩子保留一點任性的空間

  「到頭來、又是我在一頭熱啊……」半掩著臉,一股羞愧感於心裡蔓延。

  意識到這點後,整理好心情的我走到那孩子的房門前且輕輕敲了幾下,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里斯,我要進去了。」語畢,逕自轉開門把進入里斯的房間。

  一走進房間裡,就聽到床鋪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因為我進到房內那孩子才翻身背對著我,我便擅自坐到床邊,背對著里斯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我也不習慣啊。所以……可以撒嬌吧?里斯。」

 

  昏暗的房間裡只有寂靜陪伴著我跟里斯,兩個人背對著對方,之間距離不到一個成人手掌的長度。

  過了一些時間,背後才傳來一個彆扭而悶悶的聲音:「不要……好丟臉……」

  「這樣啊。」明明聽到的是拒絕的話語,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覺得很可愛,不禁令人莞爾。

  於是,我轉過身子,以左手支撐身體隔著空氣做出半俯臥的動作,右手輕置於里斯的左手上,悄悄的湊到那孩子的耳邊,低聲說了晚安為這次的事劃下句點。

  就在我準備起身而手將抽離的時候,里斯輕輕的抓住了我的手指。

 

  「……唔、晚安。」

 

 

※Note:3385/12/08

 

  此刻,一股焦躁感佔據了我整個人。

  明明已經晚上七點二十三分了,但是里斯那孩子還沒回來。好擔心。

  明明已經晚上七點二十八分了,但是里斯那孩子還是沒回來。好擔心,一個小孩子在外。

  明明已經晚上七點三十二分了,但是里斯那孩子還是沒回到家。好擔心,晚上了、一個小孩子在外。

  明明已經晚上七點三……

 

  「伯恩哈德你很煩耶──!」

 

  窩在沙發上看資料的弗雷突然對我大吼,邊看手錶、邊在客廳來回走動的我因此停了下來,可是,擔憂一秒也沒停止、依舊沉甸甸的壓在心頭,所以準備認真的跟弗雷表明我真的很擔心那孩子。

  「因為、里斯還沒……」只是,話說到一半就被硬生生的打斷了。

  「那孩子只是去社團的慶功宴、而且就在車站附近的餐館!不是嗎?」眉頭緊蹙的弗雷瞪視著我。

  「可、可是……」原本想再說些什麼,但又被打斷了。

  「沒有可是!」弗雷的態度十分堅決,完全沒有商量餘地,強制結束對話後便繼續檢視手中的文件,看起來已經不打算理會我對那孩子的不放心,而將我晾在一邊。

  靜靜的待在客廳一隅的我仍緊盯著手錶不放,暗自期盼秒針跳往下一格的同時玄關能夠傳來清脆的開鎖聲響,隨之而來的是里斯的聲音、接著里斯的身影跟往常一樣再度落入眼底。只不過,每分每秒投入多少希望,當其毫無變化的轉為過去式,每分每秒就生成多少失落,如此一次又一次的循環。

  良久,弗雷又突然開口說:「不過,突然想到、說到車站──」

  沒等弗雷說到最後就拿起掛鉤上的外套,邊穿邊走到玄關,開門後即以車站為目標奔出。

  一踏出門外,於外頭流連徘徊的冷空氣立刻氣勢洶洶的逼迫而來,帶有較多熱能的我就彷彿異類般被排斥著,感受到無數冰冷的細微小針不斷刺入皮膚,然這並不足以使我產生退卻的念頭──現在的我只想趕快找到里斯,腦中更不時重複著弗雷提到的事,祈求莫非定律的失靈、就算僅此一次也好。

 

  ──最近聽說那附近有變態出沒,然後那個變態似乎專挑年輕男性下手的樣子。

 

  車站附近為交通便利發展而成的龐大商圈,即便是在如此寒冷的夜晚仍然人潮洶湧,我先直奔舉辦慶功宴的餐館但沒有找到人,因為聚餐在不久前便已結束並各自踏上歸途,於是,我開始在離餐廳不遠的地方尋覓里斯那孩子。與周遭踏著常態頻率步調的人們不同,以稍微強硬的步伐越過一個個人,也許因此惹來他人的疑惑不解、甚至是不快跟反感,但我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茫茫人海中,為相似的背影一時高興、轉瞬失望,只能不停的找著、仔細的尋著、努力的覓著,可是……

 

  「找不到、啊……我……」

  第一次體會到慌到想哭的感覺、卻還是必須強忍下內心的焦急。

 

  已然無措的我停下腳步,放眼望去街道上的人潮依然絡繹不絕,眼裡沒了里斯身影、如丟失了注視的焦點般失去了前進方向,將近失焦的目光中閃過一個又一個人影,直到較遠的人群略微散開。

 

  ──我看到了里斯、在跟一名陌生男人說話。

 

  「里斯──!」邊喊邊衝至里斯身邊,這是我第一時間採取的行動。

  聽見呼喊的里斯隨口跟那名陌生男人說了什麼之後,便往我的方向望了過來,默默的看著我跑到他的面前,只是,這時那個陌生男人似乎已經離去,因此我隨即開口問里斯那個人的身分。

  「剛、剛……跟……跟你、說話的、人……是……是誰、啊?」一時之間,說話變得困難。

  「只是來問路的。」里斯平淡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如此簡單的答覆讓我如釋重負,也讓我找回呼吸的感覺。未過多久,大腦中的迴路似乎重新接上而再次思考了那個答覆以及目前的狀況,彎下腰、兩手撐在膝蓋上的我緩緩抬起頭並偷偷往里斯瞥去──我看到了,微微皺起眉頭、神色略帶不滿的里斯。

  「呃、是這樣嗎?嗯……我們、一起回家……吧?」我的樣子、大概很不自然吧。

 

  「真是的、我不是說過我會在八點前到家嗎?」

  「可、可是……」面對里斯的詰問,短時間內無法做出任何答辯。

  走在脫離人群聚集的商圈地帶的路上,兩人交談的聲音顯得更加清晰,蘊含其中的情緒亦突顯出之間彌漫的不協調氣氛;而心裡斟酌了一會兒,依然決定在里斯面前老實說出自己的擔心,就算對那孩子來說這只是大人們無謂的嘮叨也還是要說。

  「我很擔心啊、要是發生什麼事的話……」告知我的心情後,又以相當認真的口吻說:「而且、還聽說車站附近有專挑年輕男性下手的變態出沒什麼的……」

 

  「喔,變態的話是有遇到啦。」

 

  「什麼──!」聽到那孩子平靜的說出這句話的我,反射性的吼出來自身的震愕。

  「被我不客氣的兇了一下就嚇得跑掉了。」里斯以平常口吻講出了後續結果,後來可能是回想起些許片段而跟我談起較為詳細的過程,這次語氣明顯稍稍帶點不愉快,皺眉看著前方說:「那個男的叫住我後,就突然摸著我的手說什麼我手很冰啦、氣血虛啦之類的。」

  「摸了你的手嗎?」恢復了冷靜,不過,總覺得有什麼要自胸口爆發出來。

  「對啊,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放,還摸來摸去、真不舒服。」

 

  看來需要處理一下呢──我對自己如此說著。

 

  「嗯?伯恩你有說什麼嗎?」

  「不,沒有。」簡單的應答後,對里斯的擔心也算暫時告一段落。

  未刻意交談而只是靜靜的並肩走在一起,越走往住宅區、周遭也變得越寧靜,馬路上幾乎不見任何車輛,人行道上與我們擦肩而過的人也相當稀少,而這就像只有我們兩個人一樣、兩個人的時光

  「唔!」里斯小聲驚呼,之後一臉難為情的在嘴邊嘟囔:「唔……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覺得如何?討厭嗎?」我注視著里斯那對藍色的眼眸。

  「啊?」聽到我的提問,里斯那孩子疑惑不解的回說:「雖然有點難為情,但是不討厭啊。」

 

  「──因為是伯恩啊。怎麼突然這樣問?」

 

  「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

  說完那句話的時候,感覺似乎起風了,於是又開口說:「好了,我們快點回家吧。越晚可是會越冷喔。」

  慢慢將視線轉回前方,卻仍無法忽視右手裡的另一個溫度──我有維持住跟平常一樣的微笑、吧?

 

  因為是「我」……嗎?我該對自己的狡猾竊喜、還是懊惱呢?

  也許是時不時意識到彼此的立場,又受了里斯所遇上的那件事影響,才、一時興起伸出了手。

  現在里斯已經十四歲了,越來越有自主性,也漸漸不是用「大人」這個名義就能恣意牽起手的「孩子」了,而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滿十五、十六、十七、十八……然後成長為二十多歲的青年,到時候「伯恩哈德」會是怎樣的存在呢?待在那孩子身旁並掛著溫和笑容的長輩、嗎?

  還是,能夠並肩站在一起、牽起里斯左手並於無名指上落下一吻的特別存在

 

  「伯恩你的手從剛剛就好冰喔。」

 

  驀然間說出這句話的里斯小幅度的撇往我的方向,又問了我是不是會冷這樣的問題。

  「嗯,是挺冷的。因為我出門時只抓了外套。」當初只急著要去找里斯,所以並未考量到其他事。

  「哈啊──?」里斯立馬停下腳步並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我,而後十分生氣的對我大吼:「你在想什麼啊!現在可是每天平均溫在五度上下的冬天耶!居然還穿得這麼少──!」

  雖然絲毫沒有說服力、還是想改口表示不冷,話才要說出口,就倏地感受到某個溫暖的東西攀繞上我的脖子──里斯那孩子解下自己的圍巾,轉而圍在我的脖子上,並且相當仔細的替我繫好。

  看著我略微評估之後,里斯看起來打算將手套脫下來,我隨即出手制止里斯手上的動作並表明有圍巾就足夠了,只不過,里斯顯然還抱持著質疑的態度。後來,在以「離家已經不遠」為由、以及我個人的堅持之下,才勉勉強強讓里斯妥協接受,儘管接下來的路上里斯一臉不服且沉默不語。

 

  「這樣總行了吧!」不滿的丟出這句話後又不再說話,被髮絲遮掩的耳朵似乎比方才紅了許多。

  這次、換里斯那孩子主動牽住我的手,像是在賭氣般的使力緊緊握著我的手。

 

  ──我也想緊握住、這炙熱而逐漸茁壯的手。

 

 

※Note:

 

  維持一貫的步調,伯恩游刃有餘的整理桌上的文件而電腦螢幕上的工作程序亦逐一關閉。同時,除了伯恩以外,辦公室裡也陸續有其他人著手收拾自己的隨身物品以準備下班;當中,也有人相當迅速的拿起公事包並跟部門裡的人道聲再見,隨後匆忙離開公司,為的是接送託付給幼稚園照顧的孩子。

  「喔喔、辛苦囉!今天也很順利的在下班前結束工作呢,伯恩哈德。」

  坐在伯恩隔壁位置的男子似乎還有些事要忙而尚無任何下班準備,但仍頗優閒的以辦公椅上滑至伯恩旁邊且說些慰勞的話。接著,剛結束某項工作的弗雷也往伯恩的所在位置走了過去,先是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之後則說起日常的瑣碎,伯恩只有偶爾穿插句話,而一旁的男子也會說上幾句。

  「啊,對了。我等一下會先去超市買東西,伯恩你之前說要──」

  弗雷話說到一半,便被伯恩的手機震動聲打斷了。

  如往常般的接起電話後,來電者明顯讓伯恩的表情產生些許變化,看似略帶意外的味道。

  「是,我就是。嗯,沒問題。請問您找我是──」

 

  「呃……您說『里斯打了班上的同學』?」

 

  隨著太陽彷彿沉入深淵似的一點、一點沒入地平線下,光粒子行進的路線逐漸趨於平緩而數量亦慢慢減少,四散開來後為任何肉眼所見之物裹上一層帶有熱度的濃厚夕色,一切儼然就像都陷入靜謐的火海一般──那股熱度,也如此延燒至學校的生活輔導室,只是,生活輔導室裡更充斥著使人喘不過氣的沉默與極為強烈的敵意,維持著輕輕一碰就會毀壞的平衡。

  生活輔導室中央有兩張合併在一起的長桌,里斯安靜的端坐於其中一邊,面無表情、雙眼半闔的盯著桌面,桌面下放在大腿上的手緊握著拳頭;另外一邊,坐著一位臉上掛彩的少年與一位怒瞪著里斯的婦人,兩人對里斯懷著顯而易見的不友善。與此同時,門口站著一位帶著眼鏡稍帶書卷味的中年男子,一面拿著手機與人交談、一面張望走廊,直到一名高大的男子出現在走廊上才將手上的手機收進口袋。

  那名高大的男子──伯恩哈德先對中年男子略行禮問候,並且在對方的引領下坐到里斯旁邊的椅子,伯恩入坐時里斯眼中閃過一絲歉意;緊接著,中年男子準備起頭以正式進入正題,只是婦人搶先發言。

  「你就是家長嗎?這麼年輕就帶著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啊。」婦人勾起音高的語尾帶著些微的酸味,貌似對伯恩的年紀頗有成見,而後不耐煩的在嘴邊碎念:「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婦人的一言一語使里斯更加用力的握緊拳頭而微微顫抖,這時伯恩悄悄伸出手輕覆於里斯的手上,里斯不由得一愣,隨後偷偷瞥往伯恩的方向──伯恩臉上看不出任何因婦人冷言冷語而生的反應,沉著冷靜的態度令里斯氣憤、不安的心情緩和下來,且得以好好面對坐在對面的婦人與少年。

  「真的十分抱歉,我們家的里斯打了您家的孩子。」

  趁著婦人的一個停頓,伯恩一手搭著里斯的背,兩人一同鄭重的低下頭向婦人與少年道歉,伯恩低沉有力的嗓音隱隱透露出自身的認真,因此暫且讓婦人的怒氣止住了些,於是發言權轉移到伯恩身上。

  「對於今天發生的事讓我明白自己的教育方針出了點問題,在此再向您跟您的孩子說聲抱歉。」

  伯恩的言行舉止展現出異常的熟練,言至一個段落,又與里斯一起低頭賠罪。

 

  「為了重新調整自己的教育方法,所以我想以這件事進行詳細的反省檢討。」

 

  感受到伯恩願意矯正里斯偏差行為的誠意,婦人的態度也變得配合不少,甚至自行著手主導接下來的流程──倘若要進行檢討就應該從頭到尾仔細的分析事情發生的過程,這是婦人的想法。

  「來、不用害怕,就說對方對你做了什麼吧。」婦人輕撫著少年的背,說話語氣十分溫和。

  一時半刻,少年說不出半個字,偷瞄了里斯一眼而神情顯露出少許的畏懼,吞吞吐吐了一段時間才說出一些過程片段,然內容還是太過模糊不清。而婦人認為少年尚未脫離此次事件的陰影,便用更加溫柔的口吻安撫少年,表示現在所有人都站在少年這邊、不會再讓少年遭受任何傷害。

  叩、叩──幾下俐落的敲門聲並伴隨著簡單的問候語句,數名學生出現在門外,前方兩個看似是領頭的學生主動對生活輔導室內的所有人說明他們的來意。

  「關於午休時間發生的那件事,我們都是目擊證人。」

  接著,以那兩名學生為首,開始詳細的描述事情發生的過程──中午休息時間里斯與那兩名學生一起去拿蒸飯室的便當,回教室後才要走到自己的座位就對上了那名少年,當時少年也跟平常一樣和里斯搭話,以悠然自得的態度說著挖苦里斯的話,自然而然聚到兩人周圍的同班同學跟平常一樣笑了出來,至於,身為當事者的里斯跟平常一樣決定無視。少年的言語隨著時間過去越發辛辣,不過,這些都只是既定行程,此次不同以往的是:少年將話鋒轉到了里斯的父母上;於是,就在少年正說到一個興致時,里斯忽然大力的揪起少年的領子,其中一位目擊證人中的領頭學生亦即刻按住了里斯的手臂,僵持了一會兒,里斯壓低聲音沉沉的丟下「閉嘴」二字、便鬆手放開了少年。

  是叫「伯恩哈德」的大叔吧──準備回座的里斯背後又傳來了少年的聲音,而這次是里斯的監護人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里斯的拳頭已經落在他的臉上了。」

  言至此,伯恩和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的看著門口的學生們,婦人頓時無言以對且完全沒了方才的氣勢;稍後,那兩名學生又表示身後是當時在教室目睹一切的班上同學、以及剛好到教室找朋友的其他班學生。

  「咳、那麼關於這次在中午休息時間發生的……」中年男子正式主導一切。

 

  「──你交到了不錯的朋友呢。」

  歸途中伯恩突然說了這句話,聞言里斯僅簡單的應了一聲。

  不久前,此次的事和平的落幕了,而里斯於走廊上跟那兩名領頭學生說了聲謝謝,從後續談話中伯恩才知道那兩人是里斯在學校交到的朋友──起初,那兩人本來打算由他們自己來說明事情經過,但慎重考慮一番後,覺得兩人的證詞還是有些薄弱,於是又去找同樣目睹一切的人並說服對方到場證明。

  為了再增加一點客觀性,兩人更試著尋找是否有其他班的學生可以作證,只是這顯然是件難事,所幸的是有個人幫忙解決了這個問題;至於那一位伸出援手的人,當里斯聽到「那個厚臉皮的傢伙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了」這句話後,便搔了搔頭而略顯彆扭的低聲表示這樣自己就欠那人一個人情了,可是,伯恩仍無法從對話中得知對方具體的身分,只能推測是他們身邊的同學。

  儘管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但於一旁看著三人的互動卻令人感到放心,才因此發出這樣的感嘆。

  與上一句話隔了些時間,換里斯主動開口、些許艱困的吐露出每一個字。

  「嗯……伯恩……對不起,我惹出這個麻煩、抱歉。」

  沒有多做思考,伯恩就直接回覆說:「今天這樣的事確實是個麻煩──」

 

  「不過,我願意跟你一起煩惱、面對。」

 

  聽見這段話的同時,里斯感受到頭上多了一個重量──伯恩向身旁的里斯伸出手,溫柔而稍帶寵溺意味的輕撫著里斯的頭,面向前方的臉看似面無表情、卻能感覺到嘴角勾起了一抹極淺的微笑,話雖如此,那映照一切的綠色隱隱約約多了一股落寞

  「唔、嗯。」以略為遲鈍的單音節為應答,藍色的眼眸反射性的飄移至別處,左手手指亦宛如想抓住什麼一般小小的勾動著,只是里斯本身似乎沒有發覺。

  未過多久,兩人走到下一個轉角的時候,便看到弗雷一個人坐在矮欄杆上,腳邊放著一個裝得鼓鼓的購物塑膠袋而上頭印著附近超市的標誌。

  「啊。」察覺逐漸走近的伯恩和里斯,弗雷隨即笑著跟兩人打招呼。

 

  「喔──原來如此。」

 

  用完晚餐三個人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繼續聊今日的事,隨著伯恩跟里斯一點、一點的說明,弗雷也逐漸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和解決過程,一臉瞭然的頻頻點頭。

  接下來,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三人之間彷彿小型反省會一樣開始交流對這件事的看法;直到一個段落,弗雷突然將自己整個人癱在沙發上並稍稍放空了幾秒,後於嘴邊咕噥說怎麼弄得像在談公事。

  「總之、事情能夠順利解決就好!」弗雷便隨性的以此句話作為結尾。

  坐在另一沙發的里斯輕輕呼出口氣,拿起桌上的馬克杯,正準備飲用時身旁的伯恩貌似注意到了什麼而忽然嚴肅的凝視著里斯,甚至還伸手捧起里斯的臉。

  「里斯,你左眼下方的傷痕是?」伯恩邊說邊湊近盯著淺淺的紅色痕跡看。

  「喔、那個啊──大概是被我揍的那傢伙掙扎時抓到的吧。」

  里斯沒想太多就如此回答了伯恩,沒料到聽到這個答案的伯恩須臾間變得非常可怕。

  「看來不該就只是道歉了事啊。」低沉的聲音裡蘊含著冷然的怒火。

  「呃。」發覺自己可能講出不該講的話後,為了避免再衍生其他問題,里斯便趕緊說:「這只是一個小傷痕罷了、而且想也知道出手揍人的我比較嚴重一點吧!」

  被里斯這麼一說,伯恩稍微冷靜了下來,不過,依舊對對方在里斯臉上留下傷痕這點不太能接受,因此,眉頭也還緊緊皺著。此外,捧起里斯臉龐的手以拇指指腹輕輕撫摸左眼下方的紅痕,伯恩像生悶氣似的一臉肅穆,精神幾乎專注於里斯臉上那道小小的傷痕。

  鬆了口氣的里斯本來只是靜靜的隨伯恩碰觸那道傷痕,不知道在第幾次眨眼的時候,才察覺到眼前伯恩的臉比一開始放大許多──兩人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縮短了。

  彷彿意識到什麼的里斯,有些慌張的推開伯恩的手,表示要準備明天的小考便快步走回房間。

  「咦……」伯恩對里斯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錯愕。

  那個動作就好像自己被拒絕了一般,導致伯恩有一種「受傷」的感覺。

  將剛才兩人的互動全看在眼裡的弗雷,沒好氣的白了伯恩一眼,並說:「明明是你自己靠太近了吧──不然,假如老爸也這樣做、也那麼靠近你,你要嗎?」

  「不要。」伯恩不到一秒就回答了弗雷,心裡也因此舒坦了不少。

  「再說,這個年紀的孩子對人也開始比較敏感。」

  「嗯……也是。」

 

  翌日,迎來了新的一日,日記的空白頁面又即將被那份情感填滿

 

  站在清晨的街道上,你卻感受不到微涼的空氣,亦無法準確捕捉風的走向。

  大略的往四周看了看,覺得附近住宅樓房的圍牆似乎比平常高出許多,你以前也曾有過這種感覺。

  這時,有人拍了你的肩膀,回過頭便看到了穿著制服的里斯,他笑著跟你說了聲早安。

  隨後里斯背著書包準備離開,你跟平日一樣目送著他離去,但他卻突然轉身疑惑的看著你。

 

  「你在做什麼啊?再不走就要遲到了耶、伯恩哈德!」你發覺自己也穿著同樣的制服。

  在你還在想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里斯就直接抓著你的手往前走。

 

  ──兩隻大小相差無幾的手牽在一起。

 

  嘩啦嘩啦的水聲在細微而尖銳的摩擦聲後便消失了,隨手拿起掛在附近的毛巾擦了擦臉。

  將臉擦乾之後,站在盥洗台前的伯恩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顯然的,還算安穩的睡眠幾乎消除了前一日的疲倦,若要說有什麼異常之處,應該是內心當中的落寞感仍舊存在,所以才會做那樣的

  「如果我可以晚十二年出生,這樣、就可以毫不避諱的站在你的身邊了嗎?」

  對著鏡子如此自言自語著,不久,伯恩搖了搖頭並以自我厭惡的口吻說:「我在想什麼啊……」

  「唔!」門口忽然傳來略帶驚愕的單音節。

  伯恩反射性的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里斯表情有些怪異的站在門口,伯恩沒有多想而只以為里斯也要進行梳洗,便表示自己已經使用完畢了、可以換他刷牙洗臉,但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里斯仍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這使伯恩感到疑惑並走近想確認里斯的狀況。

  「呃、等──」看到伯恩往自己靠近,里斯頓時慌了起來、一臉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模樣。

  「嗯……里斯你怎麼了嗎?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嗎?」伯恩也開始覺得不對勁。

 

  「又發燒了嗎?臉怎麼那麼紅──」

 

  此刻,里斯的臉及耳朵都呈現紅通通的狀態,於是伯恩準備伸手摸摸看里斯的額頭。

  「我、我沒有發燒啦!我──」在伯恩要碰到自己額頭前,里斯突然如此大吼卻又說不出後續內容。

  總覺得事有蹊蹺的伯恩正打算再以口頭問一次,不過,眼角忽然瞄到了里斯手上的東西,而不自覺的開口問說:「里斯,你手怎麼拿著內……呃、不會吧……」

  話說到一半,伯恩貌似瞬間理解了當前的狀況而愣了一下,之後慎重的說:「……里斯你、唔。」

  在伯恩要將話說出口之前,里斯下意識的連忙用空著的手摀住伯恩的嘴巴,只是下一秒感受到伯恩的體溫與鼻子呼出的微溫氣息,似乎又再次意識到了什麼,因此里斯身體顫了一下後快速將手收回。

  最後,伯恩跟里斯兩人就這麼僵在原地,一個盯著地面,一個單手掩住臉且於嘴邊喃念著。

 

  「這個時候開始……真的、會讓人變得很糟糕啊……」

 

 

─完─

 

【後記】

 

  後記開始前,總之還是請先讓我懺悔一分鐘。

 

  好,那就開始來talk這篇故事吧(泡茶)

 

  這篇故事終於完成了!從挺久之前就說要寫,雖然是有開始寫了、但斷斷續續放置了一些時間(掩面)

  然後,字數沒意外的有點多(咦?)──嗯,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看了這麼多字(鞠躬)

  這次採用個別故事、個別talk的方式!

 

  首先以「Note:3381/12/17~18」為第一個故事、開始依序來說──顯然的,這段是閃閃第一次知道小前輩的存在,而不意外的、閃閃的第一反應是馬上撇清關係的報警,不過,聽過伯恩先生解釋後,理解了其中原由,但不算認可、也不算反對,所以最後才嘆了口氣。其實,閃閃的立場比較特殊一些(大概?),是伯恩先生的手足,卻也是擁有普遍道德良知的一般人,嘛、之後寫番外的時候就知道閃閃在想什麼了(雖然這次的故事這傢伙又再讓我感到棘手(掩面))

  另外,這段中伯恩先生要小前輩接受的事──伯恩先生所想的應該就不用多說了,因為要是遇到危險、一般真的會希望若狀況許可能先保全小孩子。而伯恩先生會說自己差勁的原因是:就跟上一篇後記講得一樣,伯恩先生對小前輩來說是個比較特別一點的大人,這種感覺多少像是「同伴」,可是,平時以此親近小前輩的伯恩先生這時卻擺出標準的大人架勢,對小孩子來說,多多少少有種背叛的感覺吧。

  接下來是第二個故事,這個算是我個人經驗之類的──我以前也是算常需要到家母工作的地方待到回家,因為家裡離學校比較遠、所以需要有人接送。除此之外嘛,感覺以現在的家庭型態來說,雙薪家庭大概並不稀奇,有時候如果大人們都要工作到比較晚,小孩的照料就會是個問題,雖然也有人會讓小孩子自主處理(所以好像也曾有「鑰匙兒童」之類的用詞),但每個家庭、每個小孩的狀況都不同,不適合都套用同一種方法。這段故事裡,小前輩已經習慣在大人的工作場所等待了,而且就像憧憬父親努力工作的模樣一樣、小前輩也很喜歡認真工作時伯恩先生,結果伯恩先生整個被小前輩的話牽著走(笑)

  第三個故事跟第四個故事明顯是有關連的──基本上,伯恩先生還是有欲望的,嗯。當他意識到小前輩的成長,內心深處的黑色欲望就不時面臨滿溢的狀況,但伯恩先生仍舊是受一般道德觀念規範的普通人、也多少會有罪惡感,同時連身為旁觀者的閃閃理所當然也注意到了,於是,最後決定搬家(就某些意義上,算是將伯恩先生隔離到另一個房間啦(笑))各自擁有房間後,伯恩先生自然多少感到不習慣,其實這點連小前輩一樣、只是小前輩沒有表現出來,因為小前輩能理解自己也該長大了、不能繼續黏著伯恩先生之類的。有的時候,或許現實考量上真的必須該這樣做、那樣做,可是,在許可範圍內也可以試著給小孩子耍耍脾氣、任性等等,算是有個小小的宣洩空間吧,雖然這麼說是很理想化的事。另外,老實說、最後面伯恩先生的行為……已經犯規了吧(呼叫閃閃?)

  第五個故事我想有的人應該不陌生吧?因為這是之前某篇短漫裡的內容,在這次的內容裡加強了伯恩先生心情上的描寫,特別細寫了找不到小前輩的焦急心境,那段當初卡了一些時間,煩惱著到底該怎麼呈現那份擔心,後來想寫「就像丟失孩子的父母一樣」這句話,但又想到丟失孩子的心情會是怎麼樣呢?仔細想過後,覺得大概是「一直找著、找到很想哭,卻又必須壓下那股心情,不然很難繼續找下去」的這種感覺吧,並以此為基準進行描寫。接著在後半段再次重申了伯恩先生對前輩的感情、以及不安定感,而那份不安定感也曾在上一篇後記曾提到,因為這份戀情的最終走向連伯恩先生自己也無法預料。

  而最後一個故事也就是頭跟尾的部分,雖然上次後記沒有提到,但事實上頭跟尾是互相有關聯的,在上一篇開頭小前輩拿的就是沒拿給伯恩先生看的教學觀摩日通知單,這次的關聯性應該是比較多一點,不過,也比較不明顯,可能要到另一個故事才會比較清楚一點。尾聲的那段是以小前輩打人的事為主軸、並帶出小前輩的學校生活跟朋友,因此使伯恩先生再次意識到年紀上無法彌補的部分。然後,如果生活中有像那種故意去惹別人的人真的有點麻煩,因為也不是要對方不說就不說,雖然也不是沒有更具現實性的解決方法啦;而那位家長的部分嘛,應該還算是小case而已,因為有一種家長是自家小孩怎麼做都是對的,至於,那位家長會嫌伯恩先生太過年輕也是當然的,原則上一般人看外表大概會將伯恩先生認定為三十幾歲的人(請參考官方對伯恩先生設定(笑)),但一個三十幾歲的人如果要有一個十三歲的小孩,那可能二十歲左右時這個孩子就誕生了,以現在普遍晚婚、晚生的狀況,應該是比較少數的了吧。

  嗯──關於在前輩身上一些「異常狀況」,就等下次的番外再來揭露吧(但也很好猜啦)

  還有嘛,結尾那段我想就不用多說明了、懂者恆懂( ° w ° )/ˇ

  大概、就是這樣(這次廢話有比較少吧←?)

 

  【幕後花絮】

   

 

  最後,謝謝大家的閱讀(鞠躬)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ylem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